Page 203 - 《社会》2014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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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4 · 5
生活事件之间可理解的关系加以联结,然后赋之以特别的意义。这一
生活史路径使得生活中的混乱嘈杂被码成简单明白的一维逻辑。然
而,实际的生活并非总以严格的编年体演替的方式展开。它并不是连
贯的,而是包含着困惑、矛盾、反常、犹豫、重复甚至逆转( 犑狉狏犻狀犲狀 , 2000 )。
传记幻觉就是把生活描述成一个具有明确界限的、进步
的过程,由个人的特征、经历、胜利与危机所构成。……正像
莫泊桑的《一生》一书所表明的那样,在世之一生不可分割地
成为个人存在事件的总和,它是历史以及有关这种历史的叙
事。而这正是通常意义或者日常用语所告诉我们的:生活就
像一条曲径、一条大路、一段通道,前途会有十字路口,陷阱密
布,甚或有敌兵设伏。( 犅狅狌狉犱犻犲狌 , 2004 )
在布尔迪厄看来,传记叙事只是基于可理解的关系,倾向于或假装
将其组织进互相联系的序列中。它是被为过去及未来赋予意义,使其
合理化,展示其内在的逻辑所激发,通过创造可理解的关系使之连贯如
一,就像连续性状态之间的原因(直接的或最终的)与结果,因而被转变
成一个必要的发展步骤。通过选择一些重要事件来说明全部之目的,
并通过建立因果上的联系或最终的联系使生活变得前后统一,这是一
种将自身变成自己的生活意识形态专家的倾向,并被那些天生倾向于
接受这种人为意义创造的自传作者所加强,尤其是那些自以为是的专
业性诠释者。因此,布尔迪厄认为,为了生产出一种生命史,或是把生
命视为全部的历史,将其作为合逻辑的叙事,将一生的事情或经历说成
是有意义且有目标导向,可能只是在迎合一个修辞上的错觉,或是迎合
某些既有的文学传统。
在布尔迪厄看来,相较于宏观叙事,传记全面呈现一个人的真实面
貌的企图更像一个迷思,因此,用传记方式来呈现生命史是不当的。无
论是传记体还是自传体的叙事手法,皆可能或多或少发生“失真”的现
象。传记中被叙述的主体,不过是一种被建构的人工制品( 犪狉狋犻犳犪犮狋 ),
并不具有一般人想像中的真实性。此外,传记书写忽视了个体通常同
时扮演多种角色的事实,忽略个体在不同的场域中所占据的不同位置。
总之,在布尔迪厄眼中,“传记写作”是一种自恋形式,它沉迷于自我的
自鸣得意,缺少真正的社会学洞见。
在卡拉达格( 犓犪狉犪犱犪 犵 ˇ , 2011 )看来,布尔迪厄的这种观点反映了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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