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02 - 《社会》2014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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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学的传记取向:当代社会学进展的一种维度


   群体中的成员对“他们的社会”( 狋犺犲犻狉狊狅犮犻犲狋 狔          )也有着极好的见识,况且
   社会学家本人也同样是需要理解的对象。至于甘斯所谓的社会学家应
   保持的科学超然性, 犅犚犈 ( 2007 )则提请人们注意,“客观性与中立性的
   观念对于无家可归者并没有太多的意义。假若一位店主控告你引发了
   一场混乱或犯了流浪罪,你听到像社会工作者或心理学家这样‘客观
   的’观察者如何谈论你,或者看到像警察这样的‘中立’行动者如何对你
   做出反应,你肯定不会再要求他们保持客观性或持中立态度了。在资
   本主义、种族主义、家长制与异性恋规范的背景下,‘客观性的’背景以
   及中立性实践都是表面现象”。
       此外,由于传记社会学的标靶是主流的研究传统,因此,它也遭到
                          ,
   后者的反击。巴里( 犅犪狉狉 狔1987 )就提醒传记研究者思考这样的问题:
   “ 社会学中实证主义传统占据的支配性地位,迫使生活史的研究者面临
   同样棘手的方法论问题,即是否能够从众多研究对象或个案中的一个
   或者几个出发对社会进行研究,对个人生活的研究是否就不存在非历
   史主义( 犪犺犻狊狋狅狉犻犮犻狊犿 )与唯心理论( 狊犮犺狅犾狅 犵 犻狊犿 )。我们究竟在何种有
                                 狆狔
   效 的 或 者 令 人 满 意 的 经 验 数 据 中 才 能 获 得 社 会 学 知 识———是 关 于
   1000 份问卷的定量调查还是关于一个人的主观性事实?”也就是说,从
   一个传记(个案研究)中,如何能推及更广的人群或社会?这事实上牵
   涉传记研究的可推论性与代表性,是与个案研究同样面临的一个问题。
   进而,这也与研究目的有关:在收集、诠释与呈现研究时,我们是要产生
   理论还是要证实理论?是要获得新的思想洞见还是仅仅为了阐明既存
   的理论?“重要的是从中得出的理论的品质,而不是代表性之类的问
   题”( 犚狅犫犲狉狋狊 , 2002 : 12 )。
       下面本文将重点探讨由布尔迪厄引出的问题:传记是不是一种幻
   觉( 犫犻狅 犵 狉犪 狆 犺犻犮犪犾犻犾犾狌狊犻狅狀 )?这是一个最根本的问题,也是一个前提性的
   问题。换句话说,如果我们承认布尔迪厄的说辞,即认为传记只不过是
   一种幻觉,那么前述有关传记的多数讨论就失去了意义。
       “传记幻觉”是布尔迪厄 1986 年发表的一篇短文的名称。布尔迪
   厄( 犅狅狌狉犱犻犲狌 , 2004 )认为,在传记叙事中,生活被组织成一种依据编年
   体的顺序或者说合乎逻辑顺序展开的历史:有开头,有源起,也有终点
   或目标,而传记通常也会从童年开始追溯,至青年,到老死,以一种有意
   义、有目的的方式直线发展。它展现的是一种逻辑秩序,自以为是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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