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8 - 《社会》2014年第1期

群体性事件的情感逻辑

多个小时， ２０ 村民抗争的画面都被拍摄上传到网上“现场直播”。总之，
犇犎 人将这种正义的表演发挥得恰到好处。事实上，也正是通过互联
网，广大网民才得以了解事件的进展，并进行声援。这种声援甚至还从
线上发展到了线下， 犌 省内一些大城市的大学生在闹市区打出了声援
犇犎 的标语。互联网 所 汇 聚起 来的 民意因 此成 为影 响事 件的重要 因
素，而这也正是村民们所要达到的目标。
抗争者特别注意防止愤怒的恣意宣泄，注意对情感表达进行包装，这
反映在抗争的标语口号不再激进，被突出的是“为 犡犑犅 申冤，还我土地”的
诉求。而且，村民还频频呼吁中央介入，“党中央，请救救 犇犎 ，救救祖国，党
中央也被 犔 市政府和谐了吗？” ２１ 通过此类吁求， 犇犎 人意在向高层显示他
们绝无与“境外势力”串联的意图。一份《致媒体朋友》的中英文告示就明
确表示，“对于我村事件，还请正面报道，……我们拥护共产党，我们爱国
家”（清华大学课题组， ２０１２ ）。这种强调，反映了他们的清醒。
情感的约制还包括对真实情感的掩饰。 犇犎 人清楚风险所在，所
以，他们甚至还会有意表现出某种顺从。这正是当前群体性事件无法
回避的困境，这种困境表现在抗争者的行为上，就如同斯科特（ ２０１１ ：
３４４－３５０ ）通过对马来西亚塞达卡村的研究所观察到的那样，从属者在
与支配者的照面中只能将不满和怨愤的意识形态加以隐藏，表面上装
出服从与毕恭毕敬。因此，尽管 犔犣犔 并不接受省工作组领导要其“以
功赎罪”的带话，反问“难道一直为村民争取他们应有的土地权利是有
罪吗？”但当他 真 正 面 对 这 位 高 官，却 又 表 示 愿 意 自 首，任 由 政 府 处
置。 ２２ 犔犣犔 代表村民向政府提出的要求，涉及释放被押村民、归还 犡犑犅
遗体，却回避追究 犡犑犅 的死因（之前他一直坚持这一点）及对相关官员
的问责，他清楚这会使政府无路可退；他要求承认临时主事机构的合法
性，却没有追问对土地问题的具体处理意见。总之，组织者希望在村民
的要求和政府的面子之间回旋，以争取妥协与共赢。因此，即便是要进
行悲情倾诉与正义表演，也必须掌控好火候，拿捏好尺度。

２０． 参见：吴丽玮， ２０１１ ， 犇犎 土 地 纠 纷 与 宗 族 之 争 ［ 犗犔 ］ ∥ 三 联 生 活 网 （ ２０１１－１２－２０ ）：
犺狋狋 狆 ：／／ 狑狑狑．犾犻犳犲狑犲犲犽．犮狅犿．犮狀 ／ ２０１１ ／ １２２０ ／ ３６０８０．狊犺狋犿犾 。
２１． 引自 犣犑犡 搜狐微博： 犺狋狋 狆 ：／／ 狋．狊狅犺狌．犮狅犿 ／ 狆 狉犲犈狓 狆 狉 ／ 犿 ／ ２４６８６９８３１８ ， ２０１３ 年 １ 月 ３ 日访问。
２２． 参见匿名网民上传视频：《 犇犎 三日》，取自新浪微盘 犺狋狋 狆 ：／／ 狏犱犻狊犽．狑犲犻犫狅．犮狅犿 ／ 狊 ／ 犪狀犐犙狉 ？ 狋
＝犳犻犾犲 ， ２０１３ 年 １ 月 １８ 日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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