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70 - 《社会》2014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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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迁中的基层治理资源及其治理绩效


   这一“酵母”的作用下,引发了河村新的治理危机。
       (一)“不一样的黑地不一样的税费”
       如前所述,黑地的产生,特别是分田到户之后村庄内黑地的产生往
   往是村组干部进行村庄治理的结果,它被作为一种治理手段来摆平小
   组内的各种纠纷或推动各项政策实践,但也正是由于黑地所导致的组
   别之间的税费差异而引发了新的治理危机。 9
           在村里,各小组的黑地面积是不一样的,五组、六组那个
       时候占了(种子)试验场的地,十组占了知青点的地,这些地没
       有上计税面积,所以他们的黑地就多。有这些黑地垫底,这些
       小组的亩摊税费就少。但这样,小组里黑地少的工作就难做
       了啊。老百姓意见就大,凭什么一个共产党的天下,税费就不
       一样呢?同样一个村、一个党支部领导下的村庄凭什么我们
       要多交税费?小组长去收税费,老百姓就说我们小组长不得
       力,胳膊往外拐。(访谈记录 犎犆犎犇犣犡犌09011 )
       由于各组之间黑地不均致使各组的税费标准差异甚大,税费较高
   的组民不仅不愿意交纳税费,而且认为自己的小组长没用,不会为组里
   “扒本”。组民往往以“同样一个村、一个党支部领导下的村庄凭什么我
   们要多交税费”来否认村庄各组间税费不均的合理性,借此拒交税费。
   高税费组村民的拖欠和拒交反过来又直接影响到较低税费组的村民,
   后者以“别的小组农民都不交税费,我们凭什么交”而拒绝交纳。不仅
   如此,他们也将前来催缴税费的小组长贴上“胳膊往外拐”的标签。
       (二)“揭盖子”:黑地的自查
       在河村,农业税费的征收主要由小组长来催缴,各小组具体如何征
   收,村干部并不关心。当税费征收成为一种制度性工作时,无法完成这
   一任务的小组长只能说明他个人能力有问题,而这样的小组长在自己
   的岗位上很难继续下去。因此, 20 世纪 90 年代中后期,河村小组长的
   更替极为频繁。 1998 年,河村三组新上任的小组长开启了一项小组内
   黑地自查的工作。


   9. 河村的税费负担在各组之间是不均的。村委会将当年的税费负担按各组的土地统计数据
   进行平分,小组长又将分配到组的税费依据各家承包土地的账面数据进行平分。各小组之间
   由于黑地的不均而税费差异极大。以 1998 年为例,最高的组税费负担达到 117 元/亩,而最
   低的组则只有 92 元/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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