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8 - 《社会》2013年第6期

涂尔干早期社会理论中的“社会”概念

还是唯灵论者，用在我头上都不准确”。 ２５
但是，涂尔干对集体意识的强调，要么不被人重视，要么被过于强
调，这使得涂尔干不得不反复强调其立场，但同时我们也看到了其解释
的模糊之处。
我反复声明，我认为意识，无论是个人的意识还是社会的
意 识，都 绝 非 实 体 的 东 西，只 不 过 是 一 种 自 成 一 类 （ 狊狌犻
犵 犲狀犲狉犻狊 ）现象的或多或少系统化了的总体，但人们硬说我的
这种观念是实在论和本体论。我明确指出，并再三说明，社会
生活完全是由它的一切表象构成的，但人们却指责我从社会
学中排除了精神要素。（迪尔凯姆， ２００２ ： ５ ） ２６
正是由于社会既作为一种社会体，又作为一种集体意识，且是高于
个体的自成一类的存在，所以德普瓦热才会认为，涂尔干的这种讲法是
一种托马斯主义意义上的社会实在论。但即便是这里的解释，涂尔干
仍未清楚地表明，如果社会是一种实在，那么它究竟是何种意义上的存
在？涂尔干（迪尔凯姆， ２００２ ： ８ ）认为，我们“没有必要认定社会生活是
由表象以外的其他东西构成的”。也就是说，尽管社会是高于个人且具
有不同于个人的属性，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就能独立存在。换言之，自成
一类并不是完全独立于个体的自足存在。所以，这种集体意识的提法，
既不是柏拉图的理念论， ２７ 也不是实体论， ２８ 而是一种集体表象实在
论，或者说，社会不过是一种现象的总体。这种现象的总体存在于个体
身上，是“一个有着独立生命的特定体系”（ 犇狌狉犽犺犲犻犿 ： １９３０ ： ４６ ）。
事实上，如果在不了解涂尔干对集体意识的解释前提下，要理解如
他常说的神的观念即社会本身这一类表述，那么，我们就会很容易像米

２５． 译文以法文本为准，略有改动。涂尔干在这里分别反驳了两种观点，即认为他是唯物论
者（ 犿犪狋é狉犻犪犾犻狊狋犲 ）和唯灵论者（ 狊 狆 犻狉犻狋狌犪犾犻狊狋犲 ）的批评。前者是对物质决定论的批评的反驳，后者
是作者用来反驳 生 物 学 的 讲 法。 １９ 世 纪 法 国 唯 灵 论 的 出 现 很 大 程 度 上 与 库 欣 （ 犞犻犮狋狅狉
犆狅狌狊犻狀 ）有关，不过法国的唯灵论强调的是对有着悠久历史的人类精神历史发展的贡献，这与
当时英国出现的心灵感应术不同（ 犔狅 犵 狌犲 ， １９９３ ： ３ ）。关于唯灵论的相关讲法和背景，还可以参
见涂尔干（ ２０１２ ： ６０ ）在《哲学讲稿》中的讨论和勒努瓦（ 犔犲狀狅犻狉 ， １９２３ ）“ 犈犿犻犾犲犅狅狌狋狉狅狌狓犪狀犱狋犺犲
犿狅犱犲狉狀犮狅狀狊犮犻犲狀犮犲 ”一文。
２６． 译文有改动， 狊狌犻 犵 犲狀犲狉犻狊作自成一类翻译。
２７． 参 见 涂 尔 干 （ 犇狌狉犽犺犲犻犿 ， １９８４ ： １０ ）在 “ 犜犺犲狆 狉狅犫犾犲犿狅犳狉犲犾犻 犵 犻狅狀犪狀犱狋犺犲犱狌犪犾犻狋 狔狅犳犺狌犿犪狀
狀犪狋狌狉犲 ”中的讲法。
２８． 这种观念受到了勒努维耶（ 犆犺犪狉犾犲狊犚犲狀狅狌狏犻犲狉 ）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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