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4 - 《社会》2013年第6期

涂尔干早期社会理论中的“社会”概念

法并未真正阐释出社会具体类型。
涂尔干认为，斯宾塞的贡献在于，他对社会的看法并不只是一种孔
德式的类比，而是一种有着不同类型且遵从普遍的进化法则的有机
体。 １９ 实际 上，斯 宾 塞 自 己 的 论 断 也 佐 证 了 涂 尔 干 的 判 断。斯 宾 塞
（ 犛 狆 犲狀犮犲狉 ， １９８１ ： ３８９ ）指出，相对于人为制造的机械装置———政治体来
说，“霍布斯试图建立一个更为明确的类比：然而，不是在社会和人的心
智之间，而是在社会和人体之间”，但在斯宾塞（ 犛 狆 犲狀犮犲狉 ， １９８１ ： ３９１ ）看
来，这种由众人构成的利维坦，仍然无法解释体的各个关节之间如何实
现有效的运转，特别是在讲到社会契约是人的创造时，“社会突然就产
生了”。显然，斯宾塞对柏拉图和霍布斯的讲法并不满意。斯宾塞认
为，社会是独立于构成的个体的有机体，有着自身的生命规律。也就是
说，不同的社会种都有自身的演化过程，即从诞生、生长到死亡的过程，
同时又有一种适者生存的社会进化过程。
然而，斯宾塞的有机论与法国传统的有机论有着根本的区别。正
，
如科宁（ 犆狅狉狀犻狀 犵１９８２ ： ３６０ ）所指出的，“斯宾塞把社会看作是一个‘功
利的’手段……本质上，是一个交换和互利的体系”，这就意味着，尽管
社会有着自发的演进秩序，但其根本上却是由个体以一种功利的动机
实现的自利协作（ 犲 犵 狅犻狊狋犻犮犮狅狅 狆 犲狉犪狋犻狅狀 ）和有劳动分工实现的功能整合
的组织社会。斯宾塞对军事社会和工业社会两个类型的划分，恰恰要
表明的是，现代工业社会是以自由个体为核心的，且国家的目的就是为
个体的利益。 ２０ 换言之，社会进化最终要奠定的就是自由个体的逐利机
制。以这种方式来理解法国传统的团结，在英国的语境下就具有了功
利的色彩。所以，本质上说，“社会进化过程，通过基于功利动机，将会
，
带来一个整合的和睦的社会秩序”（ 犆狅狉狀犻狀 犵１９８２ ： ３６２ ）。
显然，涂尔干不会完全赞同斯宾塞的这一看法。在涂尔干看来，斯
宾塞的有机论对论证社会作为自然演化的一部分具有重要意义，但对
解释道德秩序无实质助益。因为以个体通过追逐自我利益以达到整个
社会的普遍福利为核心的分析框架，要么忽视了英国传统力量对自由

１９． 参见涂尔干（ 犇狌狉犽犺犲犻犿 ， １９７８ ： ５４－５８ ）在“ 犆狅狌狉狊犲犻狀犛狅犮犻狅犾狅 犵狔 ： 犗 狆 犲狀犻狀 犵犔犲犮狋狌狉犲 ”中对斯宾
塞的讨论。
２０． 相关讨论见斯宾塞（ 犛 狆 犲狀犮犲狉 ， １９８１ ： ４３５－４８６ ）在“ 犛 狆 犲犮犻犪犾犻狕犲犱犃犱犿犻狀犻狊狋狉犪狋犻狅狀 ”部分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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