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0 - 《社会》2013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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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操作化:当代社会科学哲学的启示


              个正在闹肚子的女人说:“她没有我卫生,因为她细菌超标太多了。”此
              时,必然会有研究者指出,“在这个例子里,我们要进行另外一种概念化
              和操作化,因为社会研究是要考虑情境的”。这种说法完全正确,但是,
              不管研究者对后面这个例子进行什么样的操作化,检验其操作化办法
              是否合理的标准是什么呢?一种操作化办法如何证明自己比另一种操
              作化办法更好呢?我们可以看到,这样一个标准只能在人们的生活和
              语言中寻找。“为了理解一个实指定义,一个人必须已经掌握了一个语
              言游戏”(韩林合, 2010 : 939 ),上述例子中的研究者只有先把握住了新
              语境中“卫生”一词的意义,才有可能指出某种操作化方法的错误。形
              式化工作使人们获得清晰,但“清晰”本身并不是目的,如果缺少了不被
              定义的“理解”,人们就成了不知考题的判卷者,不可能仅因为某个答案
              写得很工整就给它打对勾。“操作化”是一种发明而非发现,一个发明
              的价值不是自证的。先创造一个“发明”,然后将该发明指认成对客观事
              物的“发现”,以此论证“发明”的价值,这种做法需要反思。 2008 年金融
              危机出现之后,欧美许多权威金融评级机构的客观性受到强烈质疑,那
              么这种质疑是如何产生的?合理的、正确的评级标准是由什么决定的?
              英国概率数学家吉利斯( 2012 : 155 )在评价社会科学中的操作主义时就曾
              问道:“操作主义者如何能够给测量方法的修正和改进提供说明……如
              何可能存在任何更为精确地测量它的方法呢? ”认真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我们就会对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论有所领悟,而吉利斯( 2012 : 154 )亦
              敏锐意识到这一点:“概念并不是通过操作定义来获得意义的”。
                  从上面的分析能够看出,操作化是一种使用语言意义的活动,虽然
              它也常常发挥塑造语言意义的作用,但它决不是判定语言意义是否存
              在的标准,“只有在一个语词在语言之中究竟应当扮演什么角色这点已
              经是清楚的情况下,实指定义才解释了这个词的用法”(韩林合, 2010 :
             939 )。我们的确不能因为两种方法都有缺陷就陷入相对主义,认为使
              用任何方法都一样,但是我们要明白的是,我们之所以使用某种方法而
              不使用另一种方法,其理由是什么。目前许多研究者对这个问题的意
              见明显体现了语言图像论的观点,他们认为存在着一个给定实在,而定
              量研究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比定性研究更接近于这个给定实在,因此
              定量方法比定性方法要好。他们承认相对真理与绝对真理的区别,但
              是他们坚决否认对于“真理”的社会学解释,在他们看来,测量方法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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