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2 - 《社会》2013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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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解“结构—能动”的理论迷思


              采所特别提示的酒神精神所内涵的———激情而支撑着的象征交换的愉
              悦游戏,已然成为了核心课题。换言之,曼纳的孕生与神圣性的营造,
              乃以引发激情作为基本前提,任何的理性作为基本上都是为了证成激
              情的一种人为努力。进而,对于社会机制的经营而言,曼纳激情支撑下
              的非凡例外的神圣性与平凡例行的“世俗”之间有着不可任意逾越的门
              槛飗篱,需要予以区隔。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透过以“物”的媒介所营
              造的仪式来对“神圣”赋予例行化的过程。从根本上说,如此对“非凡例
              外”予以“平凡例行”化的仪式化过程是必须存在的,因为,这将使得神
              圣性不仅获得适当的解释,更使得其经由仪式作为“索引”而得以一再
              被重复地呈 现 与保 证着,由 此创造 了一种“犹 如”( 犪狊犻犳 )或“可 以 是”
              ( 犮狅狌犾犱犫犲 )的感应情境,而非“实然如是”( 犪狊犻狊 )的理性状态,才得以顺
              利介入以导引人们的行为( 犛犲犾犻 犵 犿犪狀犲狋犪犾. , 2008 : 23 , 25 , 27 )。耶律亚
              德( 2000 : 116 、 121 、 131 、 134 )即指出,在这样的情况下,神圣的时间本
              质上是可逆转的,它具有着一种原初秘思( 犿 狔 狋犺 )性质的时间,临现于
              当下此刻。这是本体性的永恒时间,是一种永恒的现在(如节庆的循环
              出现),时间藉由每次更新的创造重获新生。因此,节庆是实现神圣时间
              的一种结构模式,它总是发生在起源的时刻,而人们在节庆期间所展现
              的行为,即重新整合了起源与神圣时间,以与之前和之后的行为有所差
              异。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起源永远与人们相伴着,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行文至此,我们似乎可以为西方社会思想中这一强调酒神般之共
              感共应的文明源起论下个简单的结论:假若文明是起于对人所处的环
              境有着“惊奇”经验的话,孕生所具有的共感共应的曼纳情愫乃是符应
              (或谓应对)着惊奇所带来的种种恐惧、敬畏或崇敬等心理压力的基本
              动力。透过曼纳情愫对惊奇体验所营造的那种神圣感,于是成为主导
              着人们如何认知世界的基轴。 9 这么一来,倘若说具有“犹如”或“可以
              是”特质的仪式是证成神圣性的机制要件的话,那么,我们也恰恰可以
              说,人们总是以一种充满酒神精神的理想想象图像来彰显着现实实在。
              在这样的认知架构下,毫无疑问,理性的运作只不过是一种极为特殊的
              具有共感共应的集体意识操作而已。
                  布西亚( 犅犪狌犱狉犻犾犾犪狉犱 , 1990 : 72-74 )认为,在如此这般的象征交换


             9. 有关“惊奇”作为社会迸生(亦作创生)的源起心理状态的讨论,参看叶启政( 2008 : 犮犺.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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