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3 - 《社会》2013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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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3 · 4

              为父亲被医生控制了,感到失望。如果所有人都说自己有病,那就说明
              自己真的有病,于是他又感到可怕和无助。小 犃 感到,在出院这件事
              上,不仅自己没有自主权,父亲也没有。“我和父亲都得听医生的,能不
              能出院本来是自己决定的事情,为什么非得医生说了算呢?尤其是我
              爸,他只要答应,我随时就可以出院,他以前很信任我,可现在他只听医
              生的。我就是不明白了,他怎么能对医生这么言听计从呢?”
                  小 犃 想出院,逃离这个唯医嘱是从的地方,他想让自己重新得到
              重视,让自己的声音重新被家人听到,重新得到他们的关心。他逃跑不
              是为了“自由”,而是为了引起家人注意,为了能够争取他们的理解。
                  这两个梦是小 犃 生活与社工价值观叠加重整的展现,确实帮助社
              工进入实务反思,尤其是自己的专业压迫与对关系建立中个案主体性
              的忽视。在反思过程中,社工体会到实务中真正同理的含义,使自己能
              逐渐理解小 犃 的生活和心理情境,在一定程度上明白小 犃 一直说自己
              没病、一直想出院的原因———这是不敢正视病情、对父亲态度失望以致
              失去主体性和安全感的结果。由此,社工了解了小 犃 的真实需要:正
              视自己和他人对自己的看法,尤其是父亲。但是社工应如何鼓励小 犃
              鼓起勇气面对自身限制,自己又应如何摆脱医生帮派的嫌疑呢?这是
              社工与小 犃 需要共同面对的问题,是社工在关系建立与发展中自我反
              思的关键,也是社会工作中反身性专业性的要求。
                  (三)关系建立:道歉
                  在梦的启迪与专业反思下,社工认识到之前的实务可能对小 犃 带
              来的伤害,于是决定向小 犃 道歉。当小 犃 听到社工的道歉,先是表现
              出害怕,后来听社工说是自己工作上的错误,他感到惊讶。虽然他不懂
              什么叫做“病态或标签化”,但他理解的是“社工也认为我可以不住院”。
              社工的道歉带来了一些意外的收获。
                  1. 专业关系的建立
                  社工道歉后,小 犃 开始主动与社工讨论“自己戴口罩与不戴口罩
              的真实感受”,还提出了心中的困惑———“自己为什么非得戴口罩呢”,
              以及“为什么我总能感觉嘴不舒服和嘴的存在呢”。这些问题的提出,
              是他内心情感的表达,是一种长时间不被理解、不被倾听的宣泄,虽然
              社工没有给出很明确的答案,表示期待下次能够就此问题与他进行更
              深的讨论,但能 感 受 到小 犃 的轻 松。他 笑了,社工 也感 到浑 身 轻 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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