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2 - 《社会》2013年第4期

住院康复精神病人日常生活实践中的充权

次是请社工电话联系其父亲，要求父亲带他出去，个案自述只要能出医
院的大门，他就会找机会逃跑。小 犃 原想利用与社工建立的关系进行逃
跑，而社工没有帮他，因此他不再信任社工。小 犃 在病房也多次上演逃
跑行动，根据护士的叙述，小 犃 会主动与探访病人的家属套近乎，借用其
电话，然后打给父亲，求他带他出去。他还会联系一些病友一起反抗医
生的查房等。这些都是小 犃 抵抗医院限制自由的治疗方式的体现。
（ ４ ）自残或自杀威胁。小 犃 自述有一次父亲来看他，他要求父亲带
其出院，父亲不肯，两人便大吵起来，之后父亲甩头就走，小 犃 就冲父亲
大喊“你不带我出去，我就死给你看”，然后用头猛撞墙壁，护士忙过来抱
住他，但父亲还是头也没回就走了。小 犃 很伤心。他选择以自杀的方式
引起父亲与医生的注意，用自己的身体来抵抗医生与父亲的权威。
在对抗强迫症标签及其治疗的过程中，小 犃 用尽了言语、行为和
身体等各种方式来进行抵抗，但皆以失败告终，小 犃 变得更加焦躁，也
失去了信心和耐性，不愿继续忍受封闭式的住院生活。他想尽办法戴
上口罩、逃出医院，但都被医生、护士和家人阻止。这导致小 犃 更加不
信任医生、厌烦医院，甚至怀疑憎恨家人，更加急切地想逃离医院。
（二）关系反思：两个梦的启迪
小 犃 的抵抗与不顺服，使得社工内心很烦恼。这逼迫社工开始寻
找问题的症结与解决的方法。在社工与个案进行了两次失败的面谈
后，便接连做了两个梦。一个是自己被家人骗进了精神病医院，但又不
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第二个是自己生命有危险，呼喊家人却
得不到回应。这两个梦对笔者理解小 犃 的处境有很大启发。
当笔者从第一个梦中惊醒时，心很痛，尤其是父母都认为自己有
病，自己又弄不清楚“是否真的有精神病”，这是一种“冤屈”的痛，一种
“有口难辩”的痛，同时还有心虚和害怕，如果“我真的有病，那该怎么
办”，不敢接受“有病”的结果。这大概就是小 犃 情况的真实写照，他嘴
上不承认自己有病，是因为他不敢接受“自己可能有病”的现实，所以，
他坚决反对家人和医生说他是“强迫症”，但他对自己一直戴口罩的行
为又心虚，不知该如何解释，更不知该如何处理。他处于矛盾之中，却
又不能掌控这种局面，这增加了他的焦躁。第二个梦给笔者的启发是，
家人的看法与态度对案主看待病情有很大影响。当案主困惑自己是否
真的有病时，他发现父亲站在医生的一边，只听医生的，不理他。他认

· １ ３ 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