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18 - 《社会》2013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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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企改制过程中的国家与工人阶级:结构变迁及其文献述评


              不断推进,单位体制逐渐瓦解,但国企工人单位体制的内在规定性不会很
              快消失。因为长久以来国企工人具有同样的生活方式和相似的生活机会
              ( 犔犲犲 , 1999 ),自我封闭的单位导致了“社会生活的分割”,这种分割限制了
              工人接触社会生活的范围。国有企业长期扮演的家长角色也使工人觉得
              他们的利益是与企业联系在一起的。他们强烈地感受到工厂不单单是管
              理自身的单位,同时也是工人自己的。这些体制形成的内向习性继续影响
              着工人的政治行为。正如苏黛瑞( 犛狅犾犻狀 犵 犲狉 , 2000 )和丁志 强等 人( 犇犻狀 犵            ,
             犌狅狅犱犪犾犾犪狀犱犠犪狉狀犲狉 , 2000 )指出的,以单位为基础的社会服务的残余仍然是
              牢固联系工人阶级和国家之纽带的一部分。
                  然而国企工人并不是一个整体,计划经济时期的身份差异在市场
              化改革中被延续下来,工人内部因身份不同而明显地分为四个利益群
              体(国企退休职工、全民所有制固定工、国企合同工以及国企内部的集
              体企业职工),并在同样的体制环境下,选择了不同的行动策略(吴清
              军, 2010 )。不过,他们的行动很少超出企业的范围,其要求也都是针对
              企业本身,很少涉及总体性的社会诉求。当国有企业试图摆脱社会责
              任,展开以减少成本、提高效率为取向的市场化改革时,工人的权利和
              利益成了被牺牲的对象。在没有足够组织和法制因素保障工人能够同
              企业有效博弈的情况下,改制的不断深入也使得不满逐渐升级(汪晖,
             2006 ;刘春荣, 2009 ),他们或采取上访、告状的策略,或以“护厂”等方式
              来进行抵制,但其内容仍然是针对单位本身的,最典型的就是“护厂”运
              动,其范围和目标也仅仅局限于厂区,工人们占领工厂,试图阻止重组
              计划的实际操作( 犆犺犲狀 , 2003犫 )。即便是工人不得不通过单位之外的
              手段来维护自身的权益,譬如走上街头或者到政府部门示威,这一过程
              的实质往往也是单位化的。参与者通常以单位进行组织,提出的要求
              仍然是针对工作单位的,并不直接对国家政策提出挑战( 犆犺犲狀 , 2000 )。
                  虽然改制造成的劳动冲突深受工人单位身份的持久影响,较少超出
              单位的范围,且最终也未能形成工人阶级总体意识。但是工人对单位身
              份的认同可以说还是抗议的根源所在,它们被改制过程中的腐败、不透
              明等问题激发起来,形成不断的劳动冲突。陈峰( 犆犺犲狀 , 2003犫 )将其描述
              为国企工人抗争的“道义经济学”倾向,认为工人在抗议中诉诸的权利观
              念,很大程度上仍然是根植于旧的计划经济体制的那种权利观念。他们
              尚未能够依据已经变化了的所有制关系,重新解释和定义自己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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