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02 - 《社会》2013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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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与场域精神:麦当劳在东亚城市的“文化定制”逻辑


              融。一个突出的例子在于:麦当劳从西方社会进入东亚社会的过程中,
              在保证现代化技术、流程化操作、标准化运营等核心基础上,发生了“从
              快到慢、从底层社会到精英群体”的双重路径偏移———东亚社会的麦当
              劳表现出明显的“咖啡馆化”,情境消费出现在麦当劳餐厅。
                  在美国,快餐店被那些饥饿而忙碌的人们视为“加油站”,或者被低
              收入群体当成家庭餐馆,因而快速和低价是快餐作为“工业食物”且迄
              今仍是美国快餐持续成功的两个重要原因( 犠犪狋狊狅狀 , 1997 : 93 )。然而,
              这两条黄金法则似乎并不适用于东亚的大部分地方。麦当劳在美国是
              工业化和现代化的产品,仅是生活基本需求品;但其在进入中国之初却
              被当作高级餐点,成为人们展示其社会地位的象征。另外,洋快餐深受
              北京消费者的喜欢与食物本身和速度没有太大的关系( 犇犪狏犻狊 , 2000 : 4 )。
              同样,在东亚其他四个城市,消费者在麦当劳内逗留的时间普遍长于在
              美国( 犠犪狋狊狅狀 , 1997 : 147 )———麦当劳被当作解除都市生活压力的休闲
              中心。年轻人把麦当劳变成一个独处或者朋友聚会的地方,麦当劳还
              设置了较为私密的“恋爱专座”、充满乐趣的“儿童区”,这些变异与美国
              本土麦当劳“以速度制胜”的运营模式是南辕北辙的,正如调研台北麦
              当劳餐厅的吴燕和所说,“十分明显,在当地人的眼里,麦当劳是公共空
              间,很像公园或者图书馆”(转引自 犠犪狋狊狅狀 , 1997 : 130 )。 7 或者,我们干
              脆说麦当劳被“咖啡馆化”了。
                  对于东亚的消费者而言,麦当劳不仅是相对“高级”和“悠闲”的场
              域,对于麦当劳自身的员工(“麦工”)来说,麦当劳所建构的工作情境体
              验和独特氛围也“与西方话语中‘麦工’一词影射的令人反感的工作环
              境确有天壤之别”。潘天舒和洪浩瀚( 2011 : 101 )的研究表明,对于受过
              职业培训的上海青年人而言,能在以麦当劳为代表的跨国快餐连锁店
              打工,意味着从事有技术含量和发展前途的职业。较之于欧美的“麦
              工”经验,上海“麦工”们在辛苦劳作中所滋生的不仅是心理和生理疲
              劳,还有相当程度的满足感和成就感。麦当劳在东亚不同的地方社会
              被重新定义,由西方世界的劳工符号逐渐演变为悠闲一族代名词。如
              果说,麦当劳在进入东亚社会的二三十年来都是以“巨无霸”汉堡问鼎

             7. 下文中提及“吴燕和”的话语均是笔者根据《金拱向东:麦当劳在东亚》( 犠犪狋狊狅狀 , 1997 )一书
              中有关吴燕和的报告进行的总结和判断,并非直接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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