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6 - 《社会》2013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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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与场域精神:麦当劳在东亚城市的“文化定制”逻辑
消费,作为特定生活方式、社会交往和消费理念的扩张,已经成为全球
化过程中不容小觑的力量。未来世界的文化灾难是显然的,因为多数
人知道和欲求的只是“虚无之物”( 犚犻狋狕犲狉 , 2004 : 192-193 )。
(三)从“多国的”到“多地的”:麦当劳的全球地方化辩护
正如华生( 犠犪狋狊狅狀 , 1997 : 5 )所言,“当国家对商品服务的分配及消费
失去控制,那些有能力操控大众‘品位’的企业将会胜出”。然而这个“胜
出”的结果伴随着无法回避的代价,麦当劳在有意识的全球市场扩张中
无意识地遭受了“文化原罪”的指责。典型的跨国企业是采取了一种“无
国家”———甚至“反国家”的方式运作的。面对“文化的隐性侵略”和“文
化过度输出”的责难,麦当劳董事长坎特洛普( 犑犪犿犲狊犆犪狀狋犪犾狌 狆 )宣称:麦当
劳致力于“尽可能成为地方文化的一个部分”,“别人说我们是多国的
( 犿狌犾狋犻狀犪狋犻狅狀犪犾 ),我喜欢称我们是多地的( 犿狌犾狋犻犾狅犮犪犾 )”( 犠犪狋狊狅狀 , 1997 : 12 )。
罗伯森( 2000 : 139-165 )以日本文化看待世界的独特方法为依据,
提出了全球地方化( 犾狅犮犪犾犻狕犪狋犻狅狀 )和地方全球化( 犾狅犮犪犾 犵 犾狅犫犪犾犻狕犪狋犻狅狀 )的
犵
概念,试图表达全球性和地方性在交互影响过程中能够达到某种综合。
按照罗伯森构建的全球化过程中“普遍性的特殊化”与“特殊性的普遍
化”的双向推动,“所有全球范围的思想和产品都必须适应当地环境的
方式”,放弃文化帝国主义的强硬,即可实现“全球地方化”;与之对应
的,只要民族、地方或本土群体放弃某种形式的文化本质主义,开放地
融入全球化进程,或者不再固执于对某种过度的族群性和地方知识权
利的吁求,其特殊的或地域性的文化认同同样能在全球化的过程中获
得普遍性意义,达到“地方全球化”。这一对概念尽管包含全球性和地
方性之间的关系、同质性和异质性的连续统,但是罗伯森明显倾向于强
调地方性和异质性的重要性,以弥补文化互动视域中自下而上的力量。
跨越国境的全球性经济交流和文化交流,越来越表现出所在国家或地
区的文化属性和地域特征,不再是简单的物理性转移和强迫性灌输,而
表现为从“单向侵蚀”到“双向融合”的过程。汤姆林森( 2002 : 286 )进一
步提出了“伦理的全球地方主义”的世界主义者形象———“无论是在伦
理上还是文化上———同时生活在全球性和地方性之中的人”。重新聚
焦麦当劳,我们需要反思的是:这个以美国文化为中心,采取多元地方
化运营模式,渗透到现代社会方方面面的“庞然大物”,究竟是全球消费
文化的地方化,还是美国地方文化的全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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