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2 - 《社会》2013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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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历史中的“民族精神”


              观点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他认为功能不等于“用处”或“效用”,后者指的是工具性的作
              用或有效性,而功能则是附着在文化行为或产品的意义之上的。例如
              斧子是用来砍树的,则它的效能是为满足此社会中获取燃料或制作家
              具的需要。当功能附着在一系列文化行为上时,就涉及文化的翻译的
              问题。譬如,关于巫师进行驱鬼治病仪式,在巫师看来,他行为的意义
              是驱鬼,其行为的目的是为了使病人恢复健康,这样我们只有将这套仪
              式翻译成“使病人恢复健康”,才能理解这套行为的意义。至于执行这
              套行为是否能够达到恢复健康的效用,这就涉及观察者客位的价值判
              断问题。也就是说,我们判断某种行为或产品的有效性,通常基于“用
              处”的客位观点,而不是从“功能”出发的。一个文化事项之所以有功
              能,是因为它有意义,要了解行为的功能,就要先理解行为的意义。这
              与马林诺夫斯基的见解正好相反,在他(马林诺夫斯基, 1987 : 15-16 )
              那里,文化之所以有意义,是因为它有功能,在于它对人们生活所起的
              作用。
                  基于上述认识,陶云逵( 1943犫 : 18-20 )主张,在田野调查中,我们
              应就所观察的各种行为逐一询问当地人,其行为的意义是什么———相
              当于询问当地人“做什么”;然后将他们所表达的主观上对于某行为的
              用处和功能的说法也收集起来———相当于询问当地人“为什么”;如此
              深入反复地大量积累,则可以得到一套当地社会的文化意义体系。陶
              云逵认为,通常,在当地人不能给出第二个问题答案的情况下,也就是
              当地人说不出其文化功能的时候,就需要调查者进行诠释。这需要研
              究者在对整个社会的生活样法进行整体把握的基础上,才能将意义和
              其行为对应起来。他批评当时功能学派在做调查时容易忽略当地人对
              自己行为意义的表达,而用一种以本报告人为中心的观点构建一幅所
              谓客观的意义体系,实则是对当地文化的误解。
                  再者,陶云逵( 1943犫 : 17-20 )认为,功能产生于需要,而需要也是
              要接受文化的价值调控。这是针对马氏的另一个关键概念“需要”来说
              的。马林诺夫斯基( 1987 : 96 )区分了三种需要:基本(生物)、派生(社
              会)、整合(精神),其中生物的需要是最基本的动力。陶云逵认为,在人
              类社会中,即使是普遍的生物需要,也会被不同文化赋予不同的价值
              观,在这些价值观的调控下,不同社会的需求就不能从其生物需要的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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