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9 - 《社会》2013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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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了许多“雇工大户”和“个体大户”。不过,也正是在商品流通和人
口流动中,为形成彼此支援和保护,这一地区更容易发挥家族关系和宗
族制度的优势,形成不受地域限制的庞大的亲属关系网络和泛家族文
化体系(张苗荧, 2008 : 77-81 )。在温州农村,人们广泛利用祠堂、家
谱、族规族训等传统习俗,发挥宗族调动、组织和协调社会资源的功能,
其社会团结的功效要远远超出浙北和苏南(周晓虹, 1998 )。因此,如果
说苏南地区长达近百年之久的乡村工业化,始终围绕着以农业划定的
区域来发展,并发挥着继续固化原有社会结构的功效,那么温州地区的
工业化路径,则是为了继续沿着商业网络向中国乃至世界各地扩展,宗
族关系扩散到哪里,商品货财便扩散到哪里。并且,由于这种亲属纽带
具有极强的团结性、闭合性和排他性特点,因而相对来说不易对治理体
制形成依附关系,也不易受到政策性运动的影响。
由于苏南地区的体制化程度较强,因而社会流动垂直向上的力度
较大。该地区世代事官学,求官禄,体制资源相对集中,行政上的统筹、
组织和协调权也相对集中,对基层生产活动的支持和保护也大多来自
治理体制的层面。对地方精英,尤其是那些改革政策造就的乡镇企业
家来说,获得社会认可和寻求资源的途径,不仅要依靠经济上的经营,
也必须依靠政治上的经营,他们多以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等头衔来谋求
政治身份。在这个意义上,地方政府对于乡镇企业的深入介入和控制,
也具有理所当然的合法性,因而,我们不难理解当地广泛存在的“厂商
政府”现象,以及研究五所说的乡镇政府行政结构与乡镇企业管理结构
并置合一的情形;我们也不难理解,一些以家庭为本位发展起来的企
业,或研究四所说的私有企业,为何要利用“集体企业”的招牌(“戴红帽
子”)来寻求自我保护。简言之,这些情形之所以发生,并非是由难以厘
清的占有关系决定的,而是因为其中夹杂着大量体制治理和民情治理
相混生的因素。
相对而言,由于温州地区更为依赖家庭和宗族制度的网络联系,因
而其水平流动的特点非常明显。 22 企业在生产、销售、流通和筹资等方
面的交易活动往往具有隐性的特征,经常在所谓非正式制度的“灰色”
22. 有关温州家族文化与家庭经济、私营企业的关系,可参见:史晋川、金祥荣、赵伟、罗卫东
等编, 20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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