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7 - 《社会》2013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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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3 · 1

   会群体,而是始终将主要注意力集中于具有确定界限的“社会”,这个
   “社会”概念就是指民族国家。
       基于上述考察,我们可以说,涂尔干通过赋予民族国家以“优先地
   位”而刻意消解了民族主义和世界主义的矛盾。而关键又在于,涂尔干
   还必须在民族主义的框架之中来解决世界主义的问题。当然,这里的
   民族主义是“可以被完全导向内部,致力于社会内部改进的事业。在这
   种情况下,它会促使所有已经取得类似的道德成就的民族共同迈向同
   样的目的”(涂尔干, 2006犪 : 59 )。这就使得爱国主义可能具有的破坏性
   质不复存在了,存在的只是基于对人类承诺的和平主义。
       涂尔干的上述论点说明他认识到民族共同体完全可以成为人类普
   世道德的载体。事实上也是如此,如果我们不是在民族共同体中落实
   普世价值,后者将流为空谈。在这一点上,涂尔干与卢梭的立场或许是
   非常接近的,“卢梭认为人类一词让人产生的是‘纯粹集体性的观念’,
   但这个观念并不假设在构成人类的个体之间存在任何真正的联合。卢
   梭在这里指出了世界主义的问题:世界性的人类不过是一种观念,并不
   指涉任何实质性的纽带”(崇明, 2011 )。回到民族共同体,从而现实性
   地实现普世价值,才是根本的途径。关键的问题就不是世界主义存不
   存在的问题,而是世界主义根本无法提供实质性的社会纽带,而只是
   “纯粹集体性的观念”,有关社会纽带的形成和维系问题,不得不应当到
   具体的社会群体中去寻求依据。就此而论,世界主义理应消融于民族
   主义之中。
       沿着上述思路去看问题的话,人们便不难发现,其实,在涂尔干那
   里,并不存在爱国主义和世界主义的深刻冲突。即使存在矛盾,这种矛
   盾也被涂尔干刻意回避了,这是因为:一切都取决于构想爱国主义的方
   法。就此而言,所有对抗都会消失。因此我们认为,爱国主义和世界主
   义,就涂尔干对爱国主义的特定阐释而言,并没有真正构成一个问题。
   只有在两者存在内在尖锐的矛盾冲突且无法轻易消解的情形之下,我
   们才能说此两者形成了真正的问题。然而,在涂尔干那里,我们看不到
   这种逻辑上和现实上的尖锐矛盾。甚至于说,世界主义和人类群体本
   身就是一个难以定义和分析的对象,因为这超出了涂尔干和社会学本
   身的分析能力。由此,世界主义就不可避免地带有某种“抽象的”或曰
   “空洞的”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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