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4 - 《社会》2013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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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法论与生活世界
以改善社会世界”(瓦格纳, 2011 : 52-53 )。在瓦格纳看来,这当然不是
社会学形成之际才突然出现的观念。相反,社会学及其形成之初的方
法论之争,本身是一个更长时间段里的历史发展的结果:“ 17 、 18 世纪
的财政科学和政策科学,就是由绝对主义统治者设计来使用的;‘统计
学’( 狊狋犪狋犻狊狋犻犮狊 )这个名目本身就反映出,事实上,这是一门用作政府管
理目的的科学。”(瓦格纳, 2011 : 53 )只不过这一传统,在近现代以社会
学的形式表达了出来而已。
在瓦格纳( 2011 : 221 )的分析中,自主与主宰这两种学术态度的问
世,实际上表达了现代与传统之间的明确区分:“现代性规划中因此普
遍渗透着这种双重想象性意指。人得是充分自主的,能够彻底控制世
界。”基于技术发展的所谓学术性进步,实际上仍属一种理性化的进程。
这一进程的基本假设就在于,“现代性被视为提供了普遍的基础,超越
了经验情境的所有特殊性”(瓦格纳, 2011 : 221 )。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各位思想史家在重新讨论现代早期社会科学
的发生学过程时,都清晰地表达出了经典社会学的核心关怀———社会
何以可能———在其中的核心位置。而伴随着现代人之形象的变迁与作
为立法者的现代社会科学家的出现(鲍曼, 2000 )而凸显出来的这一问
题,是以一种社会科学的创造物的形式登场的。换言之,社会科学的研
究对象,即现代社会,在其被探索的进程中,伴随着研究态度和方法论
的复杂化,也开始呈现出越来越复杂的面相。例如,在这一过程之中,
理性的观察 3 和理解人与社会这一科学的态度与技术获得了长足的进
展;而观察作为一种方法,和与之相关的经验发现,都成为新时代之中
感知世界的基本法则。不过,这种开放有一个前提,即分类所呈现出的
对于知识之客观性的承认,以及更为吊诡的,伴随着这种貌似客观性的
知识同时出现的道德和价值问题。在勒佩尼斯( 2011 : 158 , 164 )的重新
3. 正如华勒斯坦等人( 1997 : 15 )所说,“在十九世纪,人们试图在经验发现(与‘思辨’相对而
言)的基础上确保并推进关于‘实在’的‘客观’知识,社会科学领域中多学科的创立便是这项
一般性工作的一部分,其根本宗旨是要‘认识’真理,而不是去创造它,直觉它”。然而,我们
必须在此关注到这一“观察”的兴起背后所呈现出的欧洲近现代精神气 质 之 变 化 以 及 与 之
相关的新的社会空间的出现:人 与 其 所 栖 居 之 世 界 的 分 离。 福 柯( 2001 : 175 )在 讨 论 欧 洲
人文科学兴起时发现,正是在这个时候,“一个新的可视性领域全方位 地 构 建 起 来 了”。福
柯( 2001 : 175 )通过对林奈等博物学家的工作分析,如此总结“观察”这一方法:“因此,观察
就是满足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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