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1 - 《社会》2013年第1期

社会· ２０１３ · １

当然，在后来的转制过程中我们看到，由于三类占有制度之间留出
了很多空隙，一些政治权力或资本权力的拥有者利用国家政策的大势，
巧妙地挪动了占有制度的界限，偷换了占有制度在不同维度上的本质内
涵，推动了乡镇企业私有化的进程。这一因素，应比市场竞争、技术含
量、资金匮乏等因素对乡镇企业衰败现象的解释更有决定意义。

四、经营

如果说，占有的概念偏重从政治和法理的角度界定企业组织的权
利性质、结构及其作用方式，那么，经营的概念则构成了决定企业组织
行为的另一重维度。韦伯认为，现代企业组织无论具有什么样的占有
形态，都可理解为一种经济行动的构成和展开；而且，这种行动不再像
家计活动那样集中在消费上，而是以社会组织为条件，以持续的营利活
动为手段，以目的理性与计算为基础而展开（参见斯威德伯格， ２００７ ： ４５
－５２ ）。因此，企业的性质，乃在于以经营体形式所组织的持续性经营活
动；企业的原则，首先是营利和效用的原则；塑造企业概念的核心，是形
式理性下的资本算计（ 犮犪 狆 犻狋犪犾犪犮犮狅狌狀狋犻狀 犵 ）。 ２０ 与之相应，企业组织必须要
有诸多经营性的前提：（ １ ）会计、账簿等资本算计的制度设置；（ ２ ）自由市
场的经济原理，即货币作为支付手段以及围绕货币交换而建立的信用原
则；（ ３ ）职业的概念：借着经济规制团体的内部对于劳务的他律性分配和
对于生计手段的提供而得以形成（不自由的职业划分）；或者通过对职业
劳务的市场状态做自主性的取向而实现（自由的职业划分）；（ ４ ）占有与
市场关系之间形成的主要组织形态：即从家庭工业到限定顾客的工业
（庄园制），再到自由工业（行会制）的企业组织发展。 ２１
经营是企业为实现自身的效益目标而形成的制度与人员安排结

２０． 韦 伯 也 用 营 利 （ 犲狉狑犲狉犫 ）的 概 念 来 定 义 经 营，将 企 业 组 织 意 义 上 的 营 利 机 会
（ 犲狉狑犲狉犫狊犮犺犪狀犮犲 ）与市场机会（ 犿犪狉犽犲狋犮犺犪狀犮犲 ）分开使用，营利是通过预算管理（ 犺犪狌狊犺犪犾狋 ）来实
现的（参见 犠犲犫犲狉 ， １９７８ ： ９６ ）。
２１． 在这个意义上，韦伯对资本主义制度有着一套独特的理解：（ １ ）企业家独占货币经营手段以
作为预付劳动者的办法，企业家拥有基于生产信用和对生产品的处分权而掌握财物生产的管理
权；（ ２ ）基于先前对市场知识的独占，资本家占有生产品的买卖权，并根据独占性团体秩序占有
市场机会的货币经营手段；（ ３ ）劳动者发生内在的纪律化；（ ４ ）劳动者与生产手段的分离；（ ５ ）所
有物质性生产手段都转化为资本。管理者也与生产手段分离，而在形式上转变为官僚，企业拥
有者实际上则成为信用提供者（银行）的代理人（参见韦伯， ２００５犪 ： １２３ — １２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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