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0 - 《社会》2013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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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政治化与抽象的世界主义
在该序言中,涂尔干进一步分析了这种群体应该是什么样的群体。家
庭、地方市镇以及国家都无法承担这一权威和规范形成的重任,唯有职业
群体可以胜任。“只有在与职业活动关系紧密的群体对其作出有效规范的
情况下,职业活动才会认识到自己的功能,了解到自己所具有的需要和每
一次的变化状况。满足这些条件的独立群体是由那些从事同一种工业生
产,单独聚集和组织起来的人们所构成的,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法人团体
( 犮狅狉 狆 狅狉犪狋犻狅狀 ),即职业群体。”(涂尔干, 2000 : 17 )法人团体为什么需要?一言
以蔽之,是因为涂尔干认为“那是因为它切合了我们深层和持久的需要”。
涂尔干意识到,法人团体的必不可少不是因为它能够促进经济的发展,而
是它对道德的切实影响,这才是最为关键的。“在职业群体里,我们尤其能
够看到一种道德力量,它遏制了个人利己主义的膨胀,培植了劳动者对团
结互助的极大热情,防止了工业和商业关系中强权法则的肆意横行。”(涂
尔干, 2000 : 22 )法人团体存在的最终意义就在于它为成员提供了道德环境,
“ 凡是在私人利益归属于公共利益的时候,道德的性质就会突显出来,因为
它必然会表现出某种牺牲和克制的精神。再者,许多规章也都是从我们所
共同具有的道德情感中产生的。”(涂尔干, 2000 : 25 )
但同时,这种缓和的立场不仅仅停留于群体成员身份与道德的关联之
上,更是进展到政治性的维度,即涂尔干虽然意识到各种群体可能具有的
道德价值,但还是承认,国家和职业群体才是真正重要的社会群体,其重要
性当然是基于道德和社会纽带而言的。但更为关键的是,涂尔干的“政治
性”维度在这里得到了明显的张扬,即经由国家和职业群体,群体成员身
份、政治化与道德联结在了一起,在这个时代,我们必须经由政治化而实现
社会道德。因此,职业群体的“政治性”就表露无遗,“如果不使个人在无政
府和奴役的交替状态下生存,那么,就必须将家庭群体曾经拥有的部分古
老的政治权利和财产权利赋予职业群体。”(涂尔干, 2006犲 : 98 )
在此,必然涉及另外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即法人团体是政治团体
吗?对此,涂尔干是持肯定态度的。在分析法人团体时,涂尔干意识到
法人团体和政治结构之间的关系。在西方历史上,罗马时期的法人团
体并不会影响政治结构,法人团体甚至是外在于罗马法和罗马社会的。
但中世纪则完全不同,法人团体(资产阶级)已在政治体系中占据着重
要的位置。城镇的政治组织和法人团体甚至是完全等同的。换句话
说,法人组织是整个社会组织和政治组织的基础。社会和政治组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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