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5 - 《社会》2025年第3期

社会·2025·3

构。换言之，对于理解和把握文化意义而言，一般来讲，我们会认为意义
的形式化表现相对于意义的“内容”而言重要性要更低一些。 同样的意
义可以通过多种形式表达出来，比如，个体对父母的孝道是一种实质性
意义，而体现孝道的形式可以多种多样（如对父母的多种类型的支持），
孝道本身并不会被束缚在特定的表现形式上，也就是说，并非只有某种
形式的支持才算孝道。但在数智时代，意义的这种“实质大于形式”的特
性开始发生变化，意义的形式一面开始变得越来越重要，这是因为，数
智时代的基础是数字化和智能化技术， 而这些技术本质上承担的是一
种信息的输入和输出的功能。 9 在特定场景下，对人们某些特征的描述
作为信息输入到数智技术构成的“黑箱”中，其独立或与其他的信息互
动，进而产生最终的输出结果（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深度学习网络）。为
了可以被相关技术处理， 个体的这些作为输入的特征就要进行某种数
字化的转化，或者说，进行某种信息化编码，一个最直接的例子就是对
文本信息的向量化。 无论是早期的独热编码还是当下的分布式表征，本
质上都是对一系列文字的数字化转化。 显然，在这样一个过程中，文本
的形式化表达就变得愈发重要。 当然，文本数字化只是意义形式化表现
日渐重要的一个代表性的例子。 实际上，数智时代下文化意义的数字化
转化不仅仅是文本，还涉及社会成员的方方面面。 无论是表征个人身份
的二维码还是脸部识别，本质特征都是对一个“活生生”的个体进行某
种数字化的表达和呈现，以便后续的技术处理。 在这个过程中，人即信
息，而信息的最核心的内涵便是一种数字化要素的组合模式。 正如“信
息”的英文“ information”所要表达的，信息的基础在于能够形成和进入
（ in）某种形式（form）。 顺着这一分析路径，数智时代的文化意义就愈发
依赖于个体如何以一种数字化的方式来呈现某种可见的模式， 并以此
构成一种可以为算法所处理的信息来源。 在这个过程中，意义作为一种
信息模式，其“形式”的一面变得越来越重要，对文化意义“实质大于形
式”的传统描述开始出现动摇。
文化意义在数智时代越来越依赖于形式化的表达， 后果是意义的
实质性面向和形式化面向之间会出现一定的割裂。 当意义“不得不”以
一种技术化的信息模式得以呈 现 时 ， 意义就 会越 来越 被 视 为一种 信

9. Felin， Teppo and Matthias Holweg. 2024.“Theory is All You Need：AI， Human Cognition，
and Decision Making.” Human Cognition， and Decision Making（February 23，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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