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9 - 《社会》2025年第3期

社会·2025·3

外界信息和个体意义建构的一个中介因素。 同样的信息，会因为物质媒
介传递的不同而产生意义的差异甚至区隔，形成所谓的“意义茧房”。 12
尤其是伴随着社会各方面的数字化和智能化， 文化的物质基础甚至会
成为影响个体所持有文化意义的重要变量， 这一点尤其体现在不同世
代之间。 两代甚至隔代之间因为对新科技物质媒介的接触不同而形成
一系列的所谓文化意义上的“代沟”，虽然这种对物质性媒介的接触差
异可以通过反哺的机制进行弥补， 但个体对既有物质性媒介接触的差
异所形成的文化差异很难在短时间内得到改变。 13 可以说，技术层面的
反哺容易，但文化意义上的互通很难。
在此背景下，对于社会治理而言，文化表达的物质性媒介就需要被
特别关注。 具体来讲，有以下几点：第一，社会治理的过程常常将个人
与外界或他人互联的物质性媒介视为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因此缺
乏足够的关注，但新的数字技术的普及恰恰是建立在特定的物质性媒
介基础上的，因此，数智时代的社会治理需要特别关注数智技 术的物
质基础。 第二，如果说在数智时代，各种物质性媒介日渐和个人的“身
体”相结合，成为个人与外部世界互通互联的一种拓展，那么社会治理
就尤其要注意各种物质性媒介的可及性，也即，是否对大多数人而言，
某种物质性媒介是一种可获得的资源，否则，物质性媒介的接 触 分 层
反而会成为分割社会成员的另一种机制。 第三，社会治理不可避免地
会与一系列的文化思维定势或“成见”相遇，这些成见可能会削弱社会
治理的成效，那么，社会治理过程就需要将文化表达的物质性 媒介作
为工作对象，尽可能地弱化物质性媒介对文化意义的“塑造”乃至“决
定”作用。 换句话说，特定的物质性媒介可以成为社会成员获取信息的
一种工具，但社会的有序稳定要防止物质性媒介左右文化意义，进 而
决定个人的判断。
五、 结语

人是社会性的动物，伴随着社会交往方式的数字化和智能化转型，
社会的文化面向也发生了一系列变化： 角色实践过程变得碎片化和表

12. 周雪光.2024. 语言·思想·社会现实： 近来的读书感想 [Z/OL]. 爱思想（https：//www.
aisixiang.com/data/157400.html）.
13. 周晓虹.2011.文化反哺与器物文明的代际传承[J].中国社会科学（6）：109-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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