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4 - 《社会》2025年第3期

“当代中国的数字社会及其治理”笔谈

定在这些制度化角色上，例如，一个公司的正式职员的主要身份可以是
一名“网红”，因为后者占据了这个人大部分精力。 因此，社会治理的相
关举措也应当打破传统的固有思路， 不是基于固定于特定制度设计的
角色来决策， 而是要尝试从个体权变性的多重角色中动态化地识别其
主要身份并开展针对性的社会治理。
第二，设定角色选择。 数智时代虽然为个人多重身份的展开提供了
极大便利，但同时也“规制”了个体多重身份的选择。 人们在数字化交往
过程中所设定的角色貌似智能和自主， 但这些选择仍然是背后的“系
统”所指定的。 显然，这种系统设定本身可以成为数智治理的一个重要
抓手，例如，通过调节哪些选项可用、特定选项如何表述个体的角色身
份、 基于个体背景特征如何智能化形成角色选项等来间接提升社会的
整体凝聚力，避免社会冲突。
第三，塑造角色内容。 虽然说在数智时代个人的身份特征因为环境
场景的多样化而变得日渐细碎， 但这种角色的异质性本身也为信息的
跨界传播提供了可能性。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无论在何种场景下的何种
角色，发起者总是行动者这一单一的物理意义上的个体。 因此，尽管不
同角色下的信息表达可能碎片化，但由于这些不同角色“共享”同一物
质性主体，某一角色下的信息内容就可以跨越多个角色场景。 一个日常
生活中的例子就是，当一个人在微信朋友圈发一张图片时，点赞的人来
自不同的角色群体。 从这个角度看，社会治理过程中在某一场景下所
生成和激发的正能量，能够在数智时代下得到更为广泛的传播。 之所
以如此，是因为某一场域下正能量对某一角色面向的影响可以通过单
一行动者这个共通的媒介传递到其他场域。 这种迁移性是数智时代下
社会治理可以着重借力的一个新的文化特征。
三、 数智时代下的意义呈现

文化的核心是意义。 所谓意义，可以指人们行动的动机和目的，也
可以指让个体的行为或倾向合理化的一套说法。 8 无论采取哪一种定
义，意义都应当是对特定人、事、物的一种实质性判断。 因此，当我们谈
及意义的时候，文化所赋予的意义常被看成一个“实质大于形式”的建

8. Lamont， Michele.2000.“Meaning -Making in Cultural Sociology：Broadening Our Agenda.”
Contemporary Sociology 29（4）：602-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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