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3 - 《社会》2025年第3期

社会·2025·3

上的强关系，而是一种片面化的弱关系。 这种片面化的弱关系会切割个
体的经验，形成一种所谓的分布式（distributional）经验模式，从而使个体
对于外界信息的掌握也是片面的。 此外，与他人的某一角色碎片进行交
往虽然可以在特定场景下提高交往的效率， 人们却因此缺乏在日常行
为模式中与他人进行多重情境的互动，结果便是彼此虽易相识，却难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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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 长此以往，人们就会陷入一种结构性的“孤独” ，甚至可能会转而倾
向于与 AI 进行交流，以此寻求一种人际交往的全面性（因为可以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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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 的多场景表现）和确定性 。 最后，数智时代下角色的片面化和碎片
化并不意味着现实物理世界中那些涉及角色实践的不平等问题就能够
完全消失， 恰恰相反， 鉴于智能化技术对于数字信息强大的传播能力
（例如，新媒体）和潜在的强化复制能力（例如，大语言模型对自己生成
信息的再学习），一些不平等现象有可能因为这种技术力量的“加持”而
变本加厉。
因此， 数智时代下个体角色实践的文化变化需要社会治理有相应
的应对。 传统社会治理的重要抓手是个人的角色，以及因为承担这一角
色所需要展现出的行为模式或观念。 基于这一逻辑，数智时代中的个体
角色变得日渐碎片化这一事实， 对于社会治理的一个最直接的要求便
是使用更加精细化的以细分角色为导向的治理手段。 换言之，社会治理
需要从更加细小甚至动态变化的角色特征出发，达成预设的治理成效。
但是，笔者认为，这种精细化的治理更多是应对碎片化社会角色的一个
被动之举。 与之相比，社会治理应当以更加主动的姿态，从培育健康的
社会连接的角度，从以下几个方面发挥更加积极的作用：
第一，抓住主要身份。 数智时代下个体身份的碎片化和异质化并不
意味着对这些身份“碎片”等量齐观，恰恰相反，人们在实践多种社会身
份的时候，通常会形成一个主要身份，并以这种身份的要求来分配个人
有限的精力、时间等。 传统的多身份状态下的主要身份往往围绕固定的
工作角色或家庭角色展开，但在当下社会，个体的主要身份并不必然绑

6. Donbavand， Steven.2021.“A Simmelian Theory of Structural Loneliness.”Journal for the
Theory of Social Behaviour 51（1）：72-86.
7. Brandtzaeg， Petter Bae， Marita Skjuve， and Asbj覬rn F覬lstad.2022.“My AI Friend：How
Users of a Social Chatbot Understand Their Human鄄AI Friendship.”Human Communication
Research 48（3）：404-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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