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0 - 《社会》2025年第3期

“当代中国的数字社会及其治理”笔谈

联，寻找并接受各种数智化服务，主动或被动地进行数智化表达，社会
成员的一系列文化表现也会呈现一些新的特征。 这些特征涉及人们的
意义取向、价值观念、身份认同、沟通模式等方面，而文化特征变化也从
一个独特的进路影响着社会治理的对象、过程、逻辑和成效。 正是在这
个意义上， 笔者希望对数智社会大背景下的一系列新的文化特征进行
一种社会学意义上的“解读”，并思考这种变化对当下社会治理的启示。
具体而言，本文从三个关键词出发展开讨论，它们分别是角色、意义和
物质性。 角色和意义这两个关键词关注的是文化的“超越”面向，即数
智时代如何赋予或改变个体那种超越生物基础的独特的文化特质，使
其成为一个数智意义上的文化/社会人；对于物质性的讨论则关注文化
“世俗”的一面，即个体在数智化的生活实践中，物质性媒介如何支持或
限制其表现出各种文化特征。 围绕每一个关键词，我们都将反思这些新
的文化特征给社会治理带来的新的变化。

二、 数智时代下的个体角色

对于社会中的个体而言， 文化最为集中的表现莫过于赋予个体各
种各样的角色，并设定了一系列与角色相适配的权利、义务或期望 。 2
无论是家庭中家长或孩子的角色，还是工作单位中不同岗位的角色，所
承载的都不仅仅是单纯的功能意义，还有一系列的社会文化意义。 对于
社会学的研究而言，“角色”这一概念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是对个体特
异性的一种疏离： 无论个体的具体情况如何特殊， 一旦承担了某一角
色，就“应当”表现出社会对这些角色所期望的特征。 在数智时代下，虽
然 “角色是对于个体特异性的疏离”这一基本的社会学论断并没有被推
翻， 数字技术和智能技术的结合与普及却让人们在实践自身角色的过
程中呈现出一系列新的特点。
（一）角色实践的虚拟性、间接性和自我建构性

传统的社会角色需要个体在现实物理环境中进行具身性的实践和
展现，且所实践和展现的内容通常是那些已经约定俗成的角色规范，个
体在其中的修改空间相对较小，例如，传统的孝道文化对于子女的角色
期待非常具体，有时甚至很严苛（比如，严格的父系体系下子女的义务
等）。 但是，在数智时代，这种传统方式的角色实践正逐渐向虚拟性和
2. 丁水木.1987.略论社会学的角色理论及其实践意义[J]. 社会学研究（6）：10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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