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6 - 《社会》2025年第3期

“当代中国的数字社会及其治理”笔谈

社会形态演变的问题，诸多理论家给出了貌似不同但有共性的答案。 马
克思提出“三形态说”或“五形态说”，根据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划分为前
资本主义社会（包括原始社会、部落社会和农业社会）、资本主义社会
（工业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包括其初级形态社会主义社会）。 虽然其
他古典社会学家的观察角度、所用概念也都不同，如斯宾塞的“军事社
会—工业社会”、 涂尔干的“机械团结—有机团结”、 韦伯的“传统社
会—理性社会”、 齐美尔的“乡村生活—城市生活”、 梅因的“身份社
会—契约社会”、库利的“首属群体—次属群体”、滕尼斯的“共同体—
社会”等，但都可以归纳为“传统社会—现代社会”两种形态。 显然，从
传统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的演变是一种共识。 虽然波兰尼是从市
场与社会关系的角度进行分析，但不妨借用他简洁有力的概括：这是一
次大转型。
现代工业社会之后又是什么社会呢？ 面对 20 世纪五六十年代以来
发生的重要变化，“后工业社会”或“后现代社会”的提法貌似给出了答
案，但实质上还是众说纷纭。 正如贝克在《风险社会：新的现代性之路》
一书开篇所说，“后”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关键字，它指向一种难以名状的
超越之物，保留了同我们熟悉的事物的联系，既为它命名，又加以否定。
换言之，“后”表达了一种模糊性：旧的社会形态尚在延续，新的社会形
态初露峥嵘。 不同理论家对“后”或“新”的社会形态的关键特征有不同
理解，比如，贝尔的“后工业社会”强调服务业和专业技术，贝克的“风
险社会”强调风险形态和风险分配的变化，德鲁克的“知识社会”强调知
识工作和知识管理，但其中有一条重要线索：围绕第三次科技革命带来
的深刻变化对社会形态进行重新界定。
首先是信息社会，强调信息的获取、处理和传播等技术（如通信技
术、计算机、数据库等），以及由此带来的电子化、信息化和信息资源、
信 息 产 业 等 信 息 经 济的发 展 ，相 关 著 作 如 波 拉 特 的《信 息 经 济》和 托
夫勒的《第三次浪潮》。 然后是网络社会，强调以互联网技术为基础形
成的虚拟社会和社交网络，以及通过网络实现信息共享、交流和协作
的社会形态，相关著作如卡斯特的《网络社会的崛起》。 互联网本身的
发展也经历了以台式机和电子邮件为代表的 web 1.0 时代、以门户网
站为代表的 web 2.0 时代、 以 BBS 等网络社区为代表的 web 3.0 时代
和以个人移动终端为代表的 web 4.0 时代。 现在则是数字社会，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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