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3 - 《社会》2025年第3期

社会·2025·3

和风险管理负责，使用者也被期望遵循使用准则并报告问题。 但是，在
此基础上有一点依然是缺乏的———对难以分配的责任还需要建构担责
群体。
通过纵向扩展责任链条和建立未明责任池， 人机社会的治理将不
再简单地沿用传统归责机制的方法将责任归于单一行动者， 而是强调
人机互生各主体的协同负责和群体责任， 且形成由责任扩展带来的权
力制衡，比如，开发者有责任接受监管和审核，政府有责任制定规则和
执行监督，社会有责任参与监督和反馈。 总之，面对人机社会的治理，需
要重新建构人机互生的责任体系， 使其覆盖人机互动互生的决策与行
动，形成闭环的责任分配与安全网络。
再次，治理理论与实践模式更新换代。 面对纯粹的人类社会，人们
（尤其是社会学）通常会在“国家—社会”的二元框架下讨论治理，要么
强调政府单方面管制（如霍布斯式威权），要么强调多元主体参与却依
然以人类为中心。 然而，在人机社会中，人类与机器的互动涌现出前所
未有的复杂场景。 面对这些场景，虽然有协同治理和多主体协商治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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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理论范式可以借鉴， 却依然不足以适配人机互生的社会。 协同治理
强调政府、企业、公民社会等主体多方共同参与决策和实施，适用于应
对复杂的公共问题，可它依然只是人类行动者之间的协同。 面对人机社
会，多主体协商治理必须以主体对等性为前提，机器智能虽然在行动上
具备了能动性和自主性，可是，与人类相比，尚不具备目的性和价值性，
这意味着机器智能还难以作为独立主体来承担责任。 因此，尽管在治理
实践里必须纳入机器智能， 在理论上依然要找到承担机器智能责任的
人类主体。 在诸多场景中，如果否定指向单一行动者的简单归责，难以
追溯责任主体的场景就必然存在，出于对治理效率的考量，创新治理理
论与实践便成为如今不得不面对的导向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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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回路社会”（society in loop） 监管框架或许是一个有益的启
示。 在本质上，“回路社会”是将多元利益相关者的目的性和价值性通过
机制化的方式植入机器智能， 使其从代码阶段就建立与社会目的性和
36. Wang，Huanming and Bing Ran. 2023.“Network Governance and Collaborative Governance：
A Thematic Analysis on Their Similarities， Differences， and Entanglements.”Public Management
Review 25（6）：1187-1211.
37. Rahwan，Iyad. 2018.“Society鄄in鄄the鄄Loop：Programming the Algorithmic Social Contract.”
Ethics and Information Technology 2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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