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1 - 《社会》2025年第3期

社会·2025·3

建构和维系社会秩序， 确保人类在人机社会的主体性和权力始终服务
于人类的尊严与自由，而非异化为技术系统的附庸，是人机社会必须面
对的治理转向。

三、 转向对人机社会的治理

事实上，治理变革始终是政治、产业、学界探索的重要议题之一。 在
机器智能治理领域，已有大量研究和倡议，例如，制定人工智能伦理准
则、完善算法审计机制、加强对机器智能安全性的监管等。 35 遗憾的是，
这些努力大多仍将机器智能视为外在于人类和人类社会的技术客体，
即使有的注意到了机器智能的能力跃升，还依然将其等同于一般技术。
有鉴于此，笔者主张将视角前移，转向治理人机社会，即，把人类行
动者与机器智能准行动者一起作为治理对象加以考量， 通过构建人机
契约的方式来规范人机行动与互动， 把人类和机器智能共同构成的社
会纳入算法的设计和监管，这也是笔者所称的“建设性人机互生治 理
观”。治理人机社会，并非否定对机器智能的监管要求，而是强调治理的
重心不仅在于让技术的宗旨回归人类， 更在于建构并维系人类与机器
智能交织而成的混合系统的秩序。 在这一视角下，人类不再是以主宰者
姿态单向治理机器智能，反而是要将自身视为人机互生生态的一员，通
过协同和引导的方式实现二者的良性互动： 既让机器智能不断发挥效
率，又让人类始终具有主体性。 这一转向意味着社会治理目标、责任和
模式将会发生一系列改变。

35. 中国、美国、新加坡、新西兰、欧盟等 国家和组织都在制定 有关人 工 智 能 的规 则 ，联
合国也针对人工智能治理提出了自 己的主张。 参见：国家网信办、国家发展改 革委、教
育部、科 技 部、工 业 和信 息化 部 、公安 部 、广电总 局. 2023.“生 成 式 人工 智 能 服 务 管 理
暂 行 办 法 ”， 成 文 时 间 ：2023 年 7 月 10 日 .https：//www.gov.cn/zhengce/zhengceku/202307/
content_6891752.htm；National Telecommunications and Information Administration （NTIA）.
2024. “AI Accountability Policy Report.”Washington， DC： Department of Commerce， U.S. https：//
www.ntia.gov/issues/artificial鄄intelligence/ai鄄accountability鄄policy鄄report；European Commission.
2021. “Proposal for a Regulation Laying Down Harmonised Rules on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Brussels： European Union.https：//digital鄄strategy.ec.europa.eu/en/library/proposal鄄regulation鄄
laying鄄down鄄harmonised鄄rules鄄artificial鄄intelligence；United Nations. 2024. “Governing AI for
Humanity： Final Report of the High鄄level Advisory Body on Artificial Intelligence.”New York：
UN. Advisory Body on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https：//digitallibrary.un.org/record/4062495?v =
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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