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8 - 《社会》2025年第3期

社会的事件性

象学方法（Schutz，1967：97），但他的理论中依然有着根深蒂固的胡塞尔
主体性哲学的维度。 因为，无论是吉登斯所批评的前人与同代人只有依
赖于行动者意向性目光的朝向才能在场， 还是周围世界之于社会世界
的奠基地位，二者都体现出舒茨对胡塞尔（1992：98）所规定的作为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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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一切原则之原则”的直观（ Anschauung）的依赖：“每一种原初给予 的
直观都是认识的合法源泉”。在胡塞尔（ 1992：146-147）看来，“我在移情
经验中假定的每一其他意识都不存在的可 能 性中并 不 含 有任 何 悖 谬
性。 但我的移情行为，我的一般意识是原初地和绝对地被给予的，不仅
涉及其本质，而且涉及其存在”。 因此，胡塞尔（ 1992：148）可以明确地宣
称，“一切经验都永远要以体验为前提”，并且在这里，现象学的考察才
“终于达到了一个最高点”。 质言之，“一切原则之原则”的确立使得“显
现之物被如其所是地接受下来，这不是因为它显现，而是因为它面向一
个从一开始就被确立为原初性的权威而显现； 如果显现所满足的权威
本身不是被看作原初的，那么，我们总是有可能怀疑这种显现，怀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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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 出 的是 否仍 然只 是 一 个 表 象。 这 种 权 威——对它 的 满 足 已 成 了 法
则———拥有一个名字叫直观。 直观必须是原初的，这一点意味着：现象
的被给予性的起源与其说是在于其显现， 不如说是在于直观本身”（马
里翁， 2009：84）。 3 诚然，舒茨并未像胡塞尔那样将交互主体性问题放
在超越论层面加以处理，但在意向性目光的朝向下，无论是他人还是社
会世界都要被意向性构造为自身的“对象”（ Gegenstand）或意向相关项
（Noema），因而舒茨的现象学社会学最终仍然是主体性的，区别只在于
这里的主体乃是自然经验的主体而非超越论的主体。 4

2. 原文译作“给与”，本文为术语的统一改作“给予”。 下同。
3.“一切原则之原则”的否定说法意味着“绝不运用我们在意识本身中和在纯粹内在性
中无法洞见到的东西”（马里翁，2009：80），因而意识本身或纯粹的内在性就是一切现象
的根本判准。 对舒茨来说，一切社会现象的根本判准则是周围世界和“我们关系”，因为
同时性只有在“我们关系”中才能 得到最 充分的实现———在这里 ，“我们关 系”之于 同时
性，正如（通过直观行为的）含义充实之于含义意向。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舒茨依赖着胡
塞尔的“一切原则之原则”，故而现象学社会学仍然是主体性的，至于这一主体是否超越
论主体在根本上无关宏旨（详见下注）。
4. 舒茨将自己所从事的现象学称作“自然观点的构造现象学”（constitutive phenomenology
of the natural attitude），以区别于胡塞尔的“超越论现象学”（transzendentale Ph覿nomenologie）（倪
梁康，2022）。 但舒茨仍然采用了胡塞尔的“构造 ”（Konstitution）概念，即“在还 （转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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