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6 - 《社会》2025年第2期

算法重构：算法规则驱动下的劳资关系转变

劳动者置于多主体、全方位的监控体系之下（沈锦浩，2020；赵璐、刘能，
2018）。 算法兼具组织提效与劳动控制两种角色，成为理解平台劳资关
系的关键。
基于以上文献梳理， 当前关于平台劳资关系的研究尚有两个方面
有待进一步推进或厘清。 第一，缺乏对劳资关系转变本身的关注。 平台
经济展现的直观的劳动自主性以及全新的技术体系，意味着挖掘其中
的劳动控制真相成为首要的理论与现实任务。 当前对平台劳动的研究
大多默认一个既成的平台劳动秩序以及劳资间 控制 与 抵 制 的 单 一 关
系，进而探究劳动控制的新特点、新方式。 但随着对平台劳动研究的深
入，有必要进一步挖掘更为丰富的劳资关系内涵，探析劳资关系转变
的动态过程。 第二，算法黑箱需进一步被打开。 现有研究通过“逆向工
程”、员工访谈、技术文档研究等方式已经逐步加深对平台算法逻辑的
理解，但是将平台的数字技术体系统一打包进算法这个概念中的做法
使得原本处于黑箱状态的算法更为模糊。 算法的本质是基于数据的计
算逻辑， 在平台业务中以不同的实践形态应对不同的任务或场景，如
大数据工程师对数据的采集、调度与汇总合并，研发 工 程 师 运 用 的 排
序 、查 找 、动态规划 等 算 法 ，以 及 算 法 工 程 师 运 用 的 神 经 网 络 等 机 器
学习算法。 不同形态的算法在劳资关系中的作用是否存在差异，有待
厘清。 Y 平台的降 薪 事 件 为 推 进 以 上 两 方面 研 究 提 供 了 适 切 的 分 析
场景。
（三）分析框架：算法角色与劳资关切的耦合
互惠与自利是劳资合作中的核心张力（Bray，et al.，2020）。 劳动从
属性是雇佣劳动的本质特征，在雇佣关系中，劳资双方的力量和权力不
对等，雇主处于主导和决定地位，平台经济下亦是如此（常凯、郑小静，
2019）。 因此，在劳资关系中，雇主关切的变动将主导劳资合作类型的变
化：雇主的重点若在发展关切，则劳资双方更易达成互惠，有助于实现
更高程度的合作；若雇主的重点在于控制关切，即试图强化对劳动者的
管控，可能引起劳动者的抵抗，加剧劳资目标分化；一旦雇主迫使劳动
者服从， 劳动者利益受损， 则会形成合作程度最低的批判视角合作关
系。 在现有的关于劳资关系与算法角色研究的基础上， 笔者提出 Y 平
台劳资关系转变的分析框架（见图 1）。
在劳资合作类型由 A 转向 B 的过程中， 一方面， 雇主的关切受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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