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2 - 《社会》2025年第2期

算法重构：算法规则驱动下的劳资关系转变

系最初反映的是劳资间对抗或利益冲突关系， 而当前的劳资关系正逐
步走向管理中的协调（冯同庆，2010）。 关于劳资关系的本质，主要存在
三种研究视角：一元主义视角认为劳资双方拥有共同的价值理念、利益
与目标；与一元主义视角相反，马克思主义批判视角认为劳资双方是对
立与对抗的阶级关系， 关注劳资双方在劳动中互相控制与权力斗争的
过程；而在多元主义视角看来，劳资双方利益多元，冲突与利益分歧虽
是劳资关系的本质特征，但双方存在共同利益，冲突并非不可调和（吴
清军，2015）。 其中，劳动过程理论秉承马克思主义批判取向，是分析劳
资关系的主流理论视角。 该理论解释的基本问题是资本如何维系生产
秩序（王星，2011），聚焦于资本家或管理者如何通过劳动控制最大程度
攫取劳动剩余价值，以及工人如何抵抗以维护其自主性（Kellogg，et al.，
2020）。劳动控制方式随经济形态的不同而演变。在工业经济时代，资本
以“概念”与“执行”的分离实现工人去技术化（布雷弗曼，1979：105），以
“直 接 控 制 ” 与“责 任 自 治 ” 对“边 缘 工 人 ” 与“核 心 工 人 ” 分 而 治 之
（Friedman，1977：78），以“赶工游戏”“内部劳动力市场”“内部国家”三
种机制“制造同意”（布若威，2008：100）等。随着竞争资本主义向垄断资
本主义转变，劳动控制也从简单控制转向结构控制，包括技术控制和科
层控制， 二者具有不同的指导 （direction）、 评估 （evaluation） 与规训
（discipline）方式（Edwards，1979：18-20）。 而当前的平台经济又进一步衍
生出更为隐蔽且严密的算法控制方式。
当前劳工研究更偏向批判一端，在阶级不平等和劳动控制之外，完
全可能存在不同的理解路径与研究聚焦点（汪建华，2018）。 首先，在理
论层面，存在不同的研究视角。 在劳动过程理论视角下，劳资双方都试
图增强对彼此的控制，这是劳资关系中冲突的一面。 而持多元主义视角
的研究者认为，合作与冲突是同一个硬币的两面，任何一种劳资关系都
包含冲突与合作。 劳资双方在生产中不仅在管理权、 对违规行为的限
制、绩效与工作条件的讨价还价上存在控制关切（control concerns），对
于企业的发展，还存在潜在的发展关切（developmental concerns）：雇主的
发展关切包括企业扩张、提升效率、应对竞争，而劳动者为了更好的工
作条件、更有保障的工作同样关注这些问题（Edwards，et al.，2006）。 企
业发展的共同利益构成劳资合作的基础。
其次，在经验层面，平台劳动者与平台组织构成劳资关系，平台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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