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4 - 《社会》2025年第2期

算法重构：算法规则驱动下的劳资关系转变

主义合作中，劳动者只能遵从雇主的指令。 最后，在批判视角（critical
perspective）合作中，劳资关系尖锐对立，合作基于控制与强制服从，无
法真正惠及工人；而在利己主义（egoist perspective）合作中，劳资双方作
为理性的经济人，通过缔约协调利益。 在劳资合作程度上，协作多元主
义合作与咨询一元主义合作程度最高， 批判视角合作与利己主义合作
程度最低（ Bray，et al.，2020）。
布雷等人的劳资合作分析框架融合了三种劳资关系研究视角，兼
容劳资关系中的合作与冲突（控制）面向，为定位平台经济下的劳资关
系提供了全面且细致的参照系。 更为重要的是，可对不同合作类型进行
动态分析，随着劳资关切与雇主管理策略的转变，对抗与协作之间、专
制与咨询之间也将发生转变。 这与本研究案例所涉及的劳资关系转变
相契合，因而成为本文分析框架的基础。
（二）算法及其两种角色
算法本质上是技术化的社会规则（梁玉成、政光景，2021），影响社
会秩序的形成（Beer，2016）。 算法在应用中虽有不同的技术形式（在研
发工程师看来，算法是排序、搜索、动态规划；而在算法工程师看来，算
法是神经网络等机器学习模型），但这些技术形式本质上具有一致的生
产逻辑，因而“从最广泛的意义而言，算法是基于指定的计算方式将输
入数据转换为预期输出的编码程序”（ Gillespie，2014：167）。
技术对劳资关系可能产生完全不同的影响：技术提升生产效率，以
减少劳动者工作量、提高薪酬的形式让劳动者分享收益，实现劳资双方
共同的发展关切；而监控技术更有利于实现雇主的控制关切，削弱劳动
者自主权，降低劳资合作程度（Bélanger and Edwards，2007）。算法作为一
种数字技术， 在平台组织中扮演两类角色： 一方面作为平台提效的工
具，满足劳资双方的发展关切；另一方面作为劳动控制的工具，实现雇
主的控制关切。
对于平台而言，算法通过提高决策、协调过程和组织学习的效率带
来更多的经济价值。 例如，（1）改进决策过程，如预测客户偏好、自动化
分析与科学决策（随机试验）等；（2）利用算法自动化协调库存、物流、
客户管理等生产任务；（3）实现组织学习自动化，如实时学习用户模式
并改进系统等（Kellogg，et al.，2020）。 算法提效的关键在于其促进了资
源的合理分配。在进行识别、分类的基础上，算法掌控资源分配，并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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