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5 - 《社会》2025年第2期

社会·2025·2

发挥核心作用（梁玉成、政光景，2021）。
对于劳动者而言， 基于算法评分与排名系统形成的其在平台上的
声誉，是影响劳动者收入与职业安全感最重要的因素。 评分和排名是一
种与劳动者市场议价能力相关的“象征性权力”（ Wood，et al.，2019）。 基
于此，雇主建构了一种以技术效率和机械客观性为基础的治理逻辑，算
法通过精确而理性地分配资源改变个人的生活机会， 并基于其高效扩
展的能力成为社会分层的重要引擎（Burrell and Fourcade，2021；Fourcade
and Healy，2013）。 然而，技术从来不是中立的，而是意识形态和利益实
现的载体（ Winner，1980）。 该视角下算法提效的神话在很大程度上忽视
了雇主使用算法可能对劳动者产生的负面影响。
因此，另一种研究视角将算法视作一种新的劳动控制方式，探究算
法控制全新的技术特性与控制方式。 有别于技术控制与官僚控制，算法
控制具有诸多突出的技术特性：全面性、实时性、交互性、不透明性或隐
蔽性，算法监控深入私人空间，将反馈数据实时融入生产过程，实施个
性化却机制不明的奖惩（ Kellogg，et al.，2020；Isin and Ruppert，2020）。 这
些技术特性带来了组织管理结构或角色的根本性变化： 管理人员被去
中介化（ disinter鄄mediation），取而代之的是算法作为管理中介；劳动控制
权被分配给算法，工人的薪酬与机会取决于自动化决策。 于是，原有的
劳资矛盾隐退并转移至技术系统与消费者， 劳动者的抗争意识逐渐淡
化，甚至因无法质疑平台对他们的惩罚或奖励而沮丧、焦虑（Kellogg，et
al.，2020；陈龙，2020；孙萍，2019）。
算法的技术特性体现在算法控制的各类具体方式中。 凯洛格等人
（ Kellogg，et al.，2020） 结合算法的技术特征与爱德华兹（Edwards，1979：
18）的控制系统三要素论，归纳出算法控制的六种形式。在指导维度，划
分为算法推荐与算法限制，构成行为规范的正反两面；在评估维度，划
分为算法记录与算法评级，记录作为评级的基础；在规训维度，划分为
算法替代与算法奖励，构成奖惩两方面。 随着国内互联网平台的快速发
展，国内研究者关注算法控制并产生了丰富的研究成果：算法控制具有
“时间内嵌”“情感劳动”和“游戏化管理”特征（孙萍，2019），是一种更
强、更隐蔽的控制（吴清军、李贞，2018），是全天候的控制（李胜蓝、江
立华，2020）；其控制方式由实体转向虚拟的数字控制（陈龙，2020）、由
身体规训转向认知整饰（贾文娟、颜文茜，2022）；算法监控无处不在，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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