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69 - 《社会》2025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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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5·2
需要持续投入资金，一旦产品利润无法顺利回笼，就会遭遇资金和信
心的双重危机，所以，乡村工业仍需要来自外部的资金支持。 江村是一
种特定历史环境下江南地区的经济社会类型，而丝业是民国工业经济
的支柱性产业之一，这使得它和金融的关系本质上难以被内地农村所
借鉴。
一般手工业通常并不吸引金融投资，也不吸收金融资本。 张之毅在
易村的观察显示，当纸坊经营成功以后，所得利润因为没有地方投资而
最终流向土地。 易村的土地价值不高，农田利息极低，资金利用到了土
地就是到了最低的边际。 受原料和市场限制，纸坊生产又难以扩大，这
部分闲置的资金同样会参与乡村内部的信贷流通。 但在经济比较稳定
或通胀温和的情况下，这部分资金不会都被消化掉。 富户苦于缺少投资
渠道，还曾向张之毅打听有没有纸坊改良计划。
由于易村的土地狭小贫瘠，边际效益低，劳动力绝对过剩，人们还
得在耕作之外找出路，比如，每家养点猪和鸡，织篾器，或者在农闲的时
候打杂、做手工。 张之毅（ 2019a：62-63）认为，这是一种常见的兼业状
态，劳动者只能断断续续地工作，由于工作机会有限，职业上的多元发
展也导致生活收入的多元化。
我们从这个背景再回头看纸坊， 就会发现它就不是一个独立的手
工业生产，而是已经嵌入社区生活。 易村有 9 个纸坊，但全村原料仅能
供2 个纸坊全年运转，所以，纸坊必然会存在开工不足的问题。 纸坊停
工的时候，本村没有纸坊的人可以凭借各种社会关系，以较低的租金向
主人租用纸坊，这样纸坊主就多少能够获得一些额外的利润。 在这段生
产时间， 纸坊实际上已经成为村民的一种兼业形式。 张之毅（2006a：
294）认为，在易村这样的内地农村，一切经济活动都在家庭经济单位的
限制下，不会以追求经济利益最大化为原则，而是以社会利益为原则，
使其他人都能共享经济利益。 所以，直到张之毅 1957 年赴冀西山区考
察的时候， 他对该地区的发展建议仍然是要重视发展家户经济的多元兼
业特点。 5
5. 冀西山区有养羊的传统，养羊有一定规模，而且收益比 较高。 但 张之毅（2019a：132-
133）认为，应该大幅度收缩羊的数量，恢复草坡，同时 对林地 的维护和营造要根据不同
地段分别规划薪材防护速生林、小片多处集中的果林、治理梯田等。 简单来说，就是要形
成一个多元复合的生态系统和生计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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