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51 - 《社会》2025年第2期

社会·20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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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津哈（2014a：300）回到思考游戏主题的起点，即游戏与严肃的关系， !
“现行德国政治文献中有个专门说法， 表示从和平向战争的演变 ，即
‘ das Eintreten des Ernstfalles’———大 致 意 思 是 ‘发 生 严 肃 事 态 ’ ……

‘ Ernstfall’一词等于完全公开宣称：直到出现真正的敌对阶段，对外政
策才算到了最严肃的地步，才算达成目的或奏效”。
赫伊津哈的文明理想不仅关乎精神与物质的平衡， 也关乎游戏与
严肃的平衡，但总的来说，赫伊津哈对于这组概念的论证始终处在摇
摆和矛盾中：从形式特征上讲，游戏首先是以“不严肃”的方式进行的，
指代一种对日常的超脱和一种非现实的虚构；但同时，他又承认高 度
紧张、吸引参与者强烈沉浸其中的游戏过程往往具有严肃性乃至神圣
性的特征。 他一方面强调游戏与严肃从属于互不浸染的独立领域，另
一方面又强调游戏可以向严肃性转化甚 至 超 越 后 者 ， 进 而 通 往 美 与
崇高。
比较明确的是，当赫伊津哈担忧的重点从机械化、理性化的现代性
聚焦到狂热的、可能导致新一轮战争的政治激情时，他开始针对敌友政
治理论中的“严肃事态”重估严肃与游戏的关系。 赫伊津哈与施密特的
分歧并不在于前者否认严肃的存在，相反，在对现代性的批判上，二者
都痛斥世俗化带来的庄严的、崇高的生活方式的丧失。 但赫伊津哈更担
心的是，作为文化典范的游戏性竞争在“严肃事态”中彻底抛弃古式战
争依礼而战的游戏精神，进而演变为正当化的政治暴力，此时，受到严
肃性污染的游戏永远不会结束，而成为“虚假的游戏”，“对手竞技”退
化为永无休止的“敌友拼杀”。
“ 只有通过凌驾于敌友关系之上的精神， 并承认比满足自我意志、
群体意志或国家意志更高的目标，政治团体才能超越战争‘游戏’，达
到真正的严肃”（赫伊津哈，2014a：302）。 在这里，赫伊津哈回到了游戏
论建构的规范性起点，并赋予了作为自己与施密特对话连接点的“严
肃性”以伦理维度，这是赫伊津哈游戏理论在面对现实危机时进行 的
一种修正。 事实上，赫伊津哈（2014a：7-8）在论述游戏的形式特征时曾
表明，游戏的自主性是悬置道德判断的，但面对施密特同样通过悬 置

6. 赫伊津哈 1933 年任职莱顿大学校长时的演讲题目即 《游戏与严肃在文化中的界限》
（Over de grenzen van spel en ernst in de cultuur），转引自 Rydin, 2024：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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