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5 - 《社会》2025年第1期

社会·2025·1

面来自抗病毒治疗产生的不良反应，它是一种切身的身体感知，虽然感
染者认为其有别于病态，但依然是真切的不适感；另一方面，抗病毒治

疗在感染者的身体上深深地烙下了痕迹， 它不仅改变了感染者在日常
生活中的行为，更使感染者需要不断解决因此带来的麻烦，这恰恰也是
异于常人的。
上文提到，彭畅对于抗病毒药物的不良反应有过详细的表述，虽然
在接受抗病毒治疗后他的生活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即病态感消失了，
但药物不良反应显然曾给他带来过明显的不适感，如头晕、身体发热。
这种异常的感知显然是“正常人”不会体会的，就算他描述得再生动细
致，包括笔者在内的大多数人依然难以体会这种身体感知。
（吃药）晕的时候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我有算过，就是
正常人读秒数，比如说一、二、三，然后晕的时候就会觉得是

123，这样跳得很快……它还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就是会热，
而且会头晕， 还是在体内散发出来的那种热， 哪怕你开着空
调，空调对着你吹，你还是会觉得有点小温，觉得就是热。 （受
访者：彭畅）
对于李明而言，异常感则来自他对自身身体状况的过度关注。 有一
段时间，定期检查显示李明的肝功能指标出现了异常，医生认为可能是
抗病毒药物造成了肝脏损害。 这使得本就对身体敏感的他开始焦虑，并
向笔者表达了自己的恐惧：如果这个药物组合的肝毒性比较强，他或许
就要换药了，甚至要考虑吃自费药，但这对于学生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支
出。 于是，他开始密切关注自己的肝功能情况，除了间隔不久就会到医
院抽血检查，还会频繁地查阅相关资料或询问医生。 医生劝他放宽心，
因为肝功能指标的小范围波动是“正常的”，很多感染者都有这种情况，
可以不用过于担心，安心服药。 但对李明来说，身体的异常还是成了一

个心结，引发了他对于自己正常与否的思考。 他曾在社交平台上感叹：
“都在说好好吃药可以正常生活，可怎么叫正常生活呢？ ”
笔者印象最深的是一位名叫李力的感染者的描述：“我的身体里就
像有个定时炸弹”。李力感染的时间并不长，但在接受抗病毒治疗之前，
周围的许多人都告诉他，如果“命不好”，体内的病毒很可能会对国家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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