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01 - 《社会》2025年第1期

社会·2025·1

大学社会学博士学位的严景耀，在写作博士论文《中国的犯罪问题与
社会变迁的关系》时，也借鉴了芝加哥学派的“生命史”研究法。 他在
自己的研究中借助个案调查，梳理罪犯们的生活史，从而反映罪犯所
处的社会环境。 同样是研究中国社会的犯罪现象，不同于 1928 年写作
的《北京犯罪之社会分析》，此时的严景耀受芝加哥学派的影响，已经
认识到之前通过问卷调查获得的统计材料，无法展现犯罪的过程以及
罪犯个人对社会的态度，也不足以从时间上说明犯罪现象可能的发展
趋势，因此无法呈现犯罪现象动态的“自然历史”（严景耀，1934：211-

214）。
受功能学派调查方法的影响，曾选修过派克“集合行为”短期课程
的林耀华在其硕士论文《义序的宗族研究》中将义序的“宗族乡村”界定
为“社区”，并借鉴了芝加哥学派生命史的研究方法，通过族人的精神及
心理状态研究其态度、意见、见解与思想。在分析的入手点上，林耀华纵
横追踪考察祠堂的功能结构和整个宗族社会各部分的连带关系， 并使
用生命传记法研究个人生命。 林先生将个人传记中的关键时间节点放
置于个人与家族团体、个人与宗族团体的关系脉络中，从中透视整个宗
族社会各个部分与各个方面的相互关系，找出宗族社会的“文化重心”，
呈现了一种动态的社会历史趋势（林耀华，1935：1-10）。
在吴文藻以功能分析涵化人文区位学的理论转向促成了社区研究
的学术转向后，这一时期燕大社会学涌现出林耀华的《义序的宗族研
究》、杨庆 堃的《邹平市集研究》、费孝通和王同惠的《花篮瑶》等经典的
社区研究作品。 直至抗战后，作为吴文藻的学生，深受社会人类学影响
的李安宅，将社区研究的方法用以研究自身所处的社会。 1938 年，李安
宅开始在甘肃开展以拉卜楞为中心的三位一体的研究工作，其研究成
果 《藏族宗教史之实地研究》，被视为第二代燕京大学社会学人在抗战
期间完成的最出色的民族志之一（田耕，2023）。 费孝通在家乡进行田
野调查写成的民族志《江村经济》，以及林耀华使用生命传记法和内省
式的民族志手法写成的《金翼》，也是社区研究的经典之作。 实际上，
《义序的宗族研究》关心的古今之变的文明问题，也为林耀华先生后来
写作《金翼》埋下了理论思考的种子。 《金翼》采用的编年史写作法，是
在特 定 的时 空 关 系 中追 踪 全 面 的 社 会关 联 ，将“社 会 ”的 自 然 展 开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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