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03 - 《社会》2025年第1期

社会·2025·1

其实 society 所代表的，是一切普通的社会，凡两个以上个
体的集合，而有心感作用的，都可以叫作社会。 所以普通社会
的要点，只在心的交感。 假使集合的个体，有共同生活———共
同目的和共同事业———便成了一种共同社会。 这种共同社会，
可以用 community 这个名词去代表。 （杨开道，1929：8）
在吴文藻引入派克和布朗的学说时，“社会”与“社区”同样需要加
以辨析。 吴文藻延续了派克的观点，将有形可见的“社区”视为“一地人
民实际生活的具体表现，有实质的基础，自然容易加以观察和叙述”。而

社会是“描述集合生活的抽象概念，是一切复杂的社会关系全部体系之
总称”，两者的根本区别在于是否是实体。 社区至少包括三个要素即人
民、 人民所居处的地域以及人民生活的方式或文化 （吴文藻，[1935b]
1990：144-145）。 值得注意的是，派克在人文区位学中实际上也借鉴了
高尔宾的研究，作为讨论“自然区域”的根据（赵承信，[1933]2002：73），
而高尔宾同样也是杨开道思想形成的理论源流之一。 正是在对派克和
布朗的观点加以综合后，吴文藻提倡对现代社区进行实地研究。 文化是
社区研究的核心，“社区”是去历史维度的。 从时间上来看，“社区”前有
现代二字，社会学应该研究的是现代文明，至于过去的社会可以让历史
学家去研究。 “社区”是文化在时间和地域上的一个历史和地理范围，
对社区时间性的认识， 较之地域性的认识尤为重要 （吴文藻，[1935b]
1990：144-147）。
综上 所 述 ，同 样 是“ community”，许 仕 廉 的“区 域 社会”和杨开 道 的
“自然社会区域”与乡村建设思潮下如何开展农村自治运动这一实践取
向紧密相关。 许仕廉的“区域社会”，是一种社会计划单位。 人口、资源
和技术是区域社会的主要组成要素，“文化” 是在技术发明创造的基础
上建构起来的，是技术的衍生品和附属品。 杨开道虽然也认为农村社会
是一个理想的自治单位，但他批评行政区划违背了农村作为一个“自然
社会区域”的性质。更重要的是，人民互相发展出心的交感，在共同目的
和共同事业中过共同生活。而在吴文藻看来，“社区”是一地人民实际生
活的具体表词，是可以直接被观察到的，至少包括人民、人民所居处的
地域以及人民生活的方式或文化，而“文化”正是社区研究的核心。 社区是
文化在时间和地域上的一个历史和地理范围，有特定的史地经纬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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