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6 - 《社会》2025年第1期

重新发现“自然”：抗战前燕京学派社区研究传统的三重转换

自然现象加以研究， 将人的行为当作对环境刺激的自然反应加以控
制；放弃了心理、伦理、哲学等方法，应用了以数量为对象的统计研究，
以行为为对象的个案研究（case study），以及以地域组织为对象的境地
研究（ecology study），而境地研究又被称为人文境地学。 在清河试验区
及其附属村落的社区研究中，尤以吴文藻指导下的邱雪 峩 对清河镇的
产育礼俗研究为代表，反映了社区研究和人类学功能学派重视文化研

究的特点。 14

四、 改造“自然”：人文区位学和功能派人类学的引入
（我们）认为甘布尔、伯吉斯以及清河和定县这类“社会调
查”太肤浅，解决不了问题，想另求出路。 在摸索中却找到了人
类学这个冷门，提出了所谓“社区研究”的新路子。
（费孝通，2021b：150）

实际上，对清河调查的反思，在试验区工作开展时便在燕大社会学
内部展开。 早在 1930 年，社会学系就曾邀请芝加哥大学教授派克公开
讲演。 15 !1932 年，许仕廉在《天津益世报》上发表《介绍派克教授》一文，
为后期社区研究的转折埋下伏笔。受燕大社会学系的邀请，1932 年秋和
1935 年秋，派克和英国伦敦政经学院的布朗教授先后来到燕大讲学。派
克设“集合行为”及“社会学研究班”两个短期课程，指导研究班学生的
论文，深刻影响了彼时在燕大就读的学子如周叔昭和严景珊。 16 功能派
17
人类学家布朗在燕大也开设了为期一个半月的“比较社会学” 课程，
即应用自然科学的方法来研究社会人类学。 派克教授在燕大讲学时，吴
文藻就曾旁听他的“集合行为”课程，并参与“社会学研究班”的讨论。深
受布朗影响，吴文藻对功能派人类学的吸收，也改变了清河试验早期社

14. 《附录二：燕京大学社会学面面观》，1933 年，《社会学界》第 7 期。
15. 《附录一： 燕京大学社会学及社会行政学系一九二九年至一九三零年工作略述》，
1930 年，《社会学界》第 4 期。
16. 周叔昭和严景珊曾带领派克参观北平某监狱，而那个监狱正是周叔昭和严景珊所作
毕业论文的田野点，二人于 1933 年分别写出毕业论文《北平诱拐的研究》和《一个北平
惯窃自传的研究》。
17. 布朗将采取历史的方法进行研究的旧派社会人类学称为民族学， 而新派社会人类学
则应用自然科学的方法，因此称之为比较社会学（即功能派社会人类学）（吴文藻，[1935a]
1990：123）。

· 1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