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3 - 《社会》2025年第1期

社会·2025·1

度将困难归结于“在中国还没有足够的追随他并帮助他实现全国幸福
的好学生”（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1997：367-371）， 直到一
次与鲍罗廷出游视察军火库选址地时遭遇了有惊无险的意外。
有一次，他邀请我同他一起去视察，……他设想在那里建
造一座大型军火库， 但我们还没有靠近这个地方就遭到了土
匪的袭击。 快艇上的一名水手被一枪打死，我们自己为躲避子
弹不得不钻入一个底舱隐藏起来。 我多少有点喜欢发生这种
情况。 这是我曾对他说过的必须在农民中做工作的最好例证，
因为发生的袭击来自农民，他们手执武器在保卫自己的稻田。
（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1997：372-373）
这场尴尬的意外被鲍罗廷视为劝说孙中山将目光从军事冒险转向
群众工作的绝好机会。 不妨认为，在鲍罗廷和布尔什维克的理论中，要
想实现整体的社会革命，首先应当给人民群众以恰当地位，然后才能以
革命党的先进主义去统领个人。换言之，要先承认“私”在政治活动中的
地位，然后才能以“公”之名去动员一般国民，否则在农民看来，革命党
人革命计划之“公”仍然只是少部分人损害他人合理利益的“私”，“公”
的口号更像是革命党人的一厢情愿而与军阀的行径无异。
从孙中山实行联共政策后在社会各界的演讲来看， 他想在解释三
民主义的内涵时构建国民与革命、国民与国家之间的联系。 1924 年，孙
中山（2015c：649）在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第一届毕业典礼的演说中对
学员传授了一则值得注意的经验：
大家到乡村去宣传，有什么方法可以讲明白三民主义，令
一般农民都觉悟呢？ 要一般农民都容易觉悟，便先要讲农民本
体的利益。 讲农民本体的利益，农民才注意。 如果开口就是讲
国家大事，无知识的农民怎么能够起感觉呢？ 先要讲农民本体
有什么利益，国家有什么利益，农民负起责任来把国家整顿好
了，国家对于农民又有什么利益，然后农民才容易感觉，才有
兴味来管国事。
这一态度建立在他对中国民众因“自由太多”而处于一盘散沙状态
的判断的基础之上。 孙中山（2015a：403-413）认为，在欧洲，由于专制统
治侵犯自由，人们在追求自由时提出了民权政治的思想，从而促成了政
治 的 进 步 ； 在 中 国 ， 则 由 于 民 众“自 由 太 多 ” 且“没 有 团 体 ， 没 有 抵 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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