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59 - 《社会》2024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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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4·6
的精神和心灵在普遍的人性与理性原则基础上如何呈现出多样的时代
精神与文明状况。 在一定意义上，这种具有世界史视野与文明史意义的
风俗史书写方式， 可以被视为比较历史社会学中的文明研究与文明比
较研究的先声。 最后，伏尔泰在他关于旧制度的时代分析中所呈现出的
风俗史分析框架，即从关键人物的“性格”入手来把握制度变革背后的
精神和心灵原因， 已经隐约表现出韦伯关于时代精神变动的历史社会
学分析的方法论特征。
总之，伏尔泰的风俗史可以被看作是对“风俗”进行社会学分析的早
期尝试，这种尝试的关键就在于抓住了“风俗”这个核心概念，并把它作
为理解与分析不同民族与不同时代之“精神”的整体把握和历史呈现。
五、 总结与讨论
（一）风俗变迁与时代精神
在伏尔泰那里，风俗（m覺urs）首先是一个总体性概念。 这不仅指兼
具“社会性和历史性”（张国旺，2018；陈涛，2019：121-122）的总体性，也
指从历史人物的性格、趣味到民族整体的生活方式、习俗惯例，再到时
代精神的理性、进步，最终关联文明与文明进程问题的总体性。 这种总
体性类似于莫斯所说的“总体性社会事实”（卡尔桑提，2023：41-42），
即从具体性中呈现整体性，从经验性中呈现社会性。 这种总体性体现在
伏尔泰的风俗史写作之中， 而不是通过一层一层的定义来条分缕析地
呈现，这也是伏尔泰备受指摘之处。 但如果细致考察伏尔泰的风俗史叙
事，可以清楚地发现他一方面在以宗教、法律、习俗、科学、文艺、哲学
等要素来表现“风俗”的不同侧面，另一方面则通过历史事件所体现出
的风俗的“ 盛衰变迁史”来表现时代精神及其变动。
伏尔泰的风俗史在突破传统史观与文明观的过程中提供了一种理
解与分析人类社会的独特视角， 这种视角尝试将普遍的人性与理性原
则纳入历史与经验的领域，尝试对时代精神、民族精神以及文明状况做
整体的把握与具体的呈现。 总之，这种风俗史提供了一种风俗研究的总
体性视角，是从“民族整体的生活方式、习惯”以及“个体心灵的道德趣
味”两方面来理解 m覺urs 的真正内涵。 而现代社会理论的“技术化”取向
则很难准确理解 m覺urs 的本义：要么将其理解为道德（morale），但道德
相对比较抽象，强调的是人们必须遵从的那些确定性的义务和规范；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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