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7 - 《社会》2024年第6期

社会·2024·6

同等的。 （Rousseau，1997b：50）
社会契约在公民之间确立了一种平等， 大家都遵守同样
的条件，并且都应该享受同样的权利。 （Rousseau，1997b：63）
卢梭强调，平等是由社会契约建立起来的。 在这一过程中，个体并
没有与其他人发生任何直接的关联，也不存在什么相互磨合与承认。 只
是由于每个个体都向共同体转让了全部权利， 个体之间才形成了一种
平等，一种以共同体为中介的、人为的平等，从而替代了自然的平等（或
不平等）。 进一步来说，由于每个个体都“分有”共同体的利益和意志，
个体对共同体的权利转让最终落实为个体内部个别意志对普遍意志的
服从、个体身上“人”的一面对“公民”一面的服从（谢清露，2022）。 可以
说，与财产权的建立逻辑类似，普遍意志的建立逻辑同样内在地排除了
社会比较。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我们更加能够理解，在个体试图探寻普
遍意志的内容时，卢梭为何要求他们反求诸己，倾听内心的声音，而禁
止他们与其他人交往串通。 个体公民的孤立化不仅是防止派系活动的
社会学手段， 更是社会契约根本结构导致的结果。 普遍意志在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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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体结构中形成的平等，并不需要新道德主义者围绕自尊心理学的
复杂技术展开论述，也为个体克服自私和虚荣、消除人际依附提供 了
根据。
当然，“人民的政治经济学” 不仅考虑“人的治理”（government of
persons），还要关注“财物的管理”（administration of goods）。 在普遍意志
的指导下， 政府必须采取一系列面向实际的政策， 满足人民的生活需
要，同时遏制财富分布的过度不平等。 在卢梭眼里：
法律只对中间阶层（middle range）起作用，它对富人的财
富和穷人的苦难都无能为力。 ……因此，政府最重要的任务之
一就是防止财富的极端不平等。 不是把财富从拥有者手中夺
走，而是剥夺任何人积累财富的手段；不是修建济贫所，而是
防止公民沦为穷人。 （ Rousseau，1997b：19）
政府不应该劫富济贫， 而是要预防足以导致依附关系的不平等发
生；特别地，政府不需要提高社会流动性，因为公民之间财产状况的频
频改变只会激发攀比，危害社会风尚。 卢梭从不相信苏格兰哲人口中商

23. 有研究者指出，为了防止个体公民之间因政治判断力的差别引发比较，每个人都应
对他人的能力保持模糊(Schwartzberg，2024：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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