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3 - 《社会》2024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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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4·4

           互动。这里的“外界”既包括上级政府乃至国家,也包括村外的其他组织
           和个人,如外来投资者。 这一方面是因为村长见多识广,具备更丰富的
          “外交能力”;另一方面是因为村长代表着村寨共同体,对土地、房屋、
           牲畜等的买卖租赁等具有监督、管理和审批的职责(当然,村长也会从中
           收取一定的中介费)。 可见,老挝农民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生老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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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在内,都有村寨的深深介入。 村寨是老挝农民政治、文化和社会身份
           认同的重要组成部分。
               从上述老挝传统社会结合的三个特点来看, 老挝劳动力具有两种
           看似矛盾的特质:一方面,劳动力是自由流动的;另一方面,劳动力在流
           动中却又像蜗牛一样背着一个家庭和村寨的庞大外壳。 本文认为,这些
           外壳正是理解老挝农民的关键所在。 只有理解上述三种特征,才能更好
           地把握本文接下来要讨论的内容,即在农场和胶工的博弈互动中,如何
           将宿舍建构为村寨共同体,创造出“村寨+农场”的独特管理模式。

                三、 从宿舍到村寨

               从社会结合的视角看, 孔雀农场在招收第一批工人时并未意识到
           劳动力背后的家庭与村寨的牵制, 正是这种忽视最终导致了在农场周
           边村寨招工的失败。 第二批招工时,农场采用了跨省招工的方式,这表
           明农场对胶工背后的社会结合传统已有所察觉, 认识到跨省招工是切
           断此类原生牵制的办法。 但农场没有意识到的是,对于老挝农民来说,
           流动是常态,是重新扎根的开始,他们并不像中国农民工那样将根留在
          “生于斯,长于斯”的家乡并总想在一段时间后“落叶归根”。 农场用中
           国经验来看待第二批老挝胶工,认为他们赚钱后自然是要重返家乡的,
           因此只要工资有吸引力,其他福利都是次要甚至多余的。 所以,即便看
           到第二批胶工大多携家带口来到农场, 农场也并未给他们建造合适的
           房屋, 而仅仅是与胶工一起搭建了随时可能被雨水摧毁的简易廉价木
           板房。
               经过前两批招工的失利,农场开始认识到住宿的重要性。 因此,第
           三批招工后, 农场做出的最大改变就是建造宿舍区并配套较为完善的
           福利设施。宿舍区完工于 2015 年,分为 2 个相隔500 米的片区,称为“一

           7. 需要指出的是,村寨的团结并不是无条件的。 一些田野案例显示,对于一些上级政府
           的摊派,如未获村寨认可的义务劳动,村民有时会表现得非常消极( High,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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