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5 - 《社会》2024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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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4·4

           工伙食,等等。 最后,农场会对胶工日常行为进行 管 理 ,如 采 用“禁 ”
          “引”结合的方式进行行为控制。 所谓“禁”,即将一些行为定性为对农
           场或胶工有危害,并予以禁止,例如禁枪。 胶工原来生活在山区,家家
           户户都有猎枪,但从农场管理角度看,猎枪对农场公共安全构成潜在
           危害,而且狩猎是一种耗时的娱乐,胶工们狩猎结束之后往往还会三
           五成群地喝酒狂欢,严重影响橡胶生产。 所谓“引”,就是引导胶工改变
           传统生活习惯,引导他们种植蔬菜,圈养畜禽,养成储蓄习惯等。 传授
           蔬菜种植技术,是想引导胶工从刀耕火种的山地生活向平地集约的农
           业生活方式转变。 圈养畜禽,是要引入一种科学与公共卫生的现代性
           理念。 至于储蓄,胶工以前很少有储蓄习惯,拿到工资之后总是第一时
           间挥霍殆尽。 二队队长说:“刚来时,胶工们领到工资就买老挝啤酒喝,
           喝醉了第二天又不好好上班。 而且,老挝啤酒也不便宜,他们喝的量又
           多。 很快工资就没了。 而现在,固定到银行存钱的胶工越来越多了。 ”
           从农场角度来看, 储蓄既有助于胶工养成合理安排日常开支的习惯,
           也有利于保障橡胶生产的正常进行。
               不难看出,孔雀农场试图打造“工厂宿舍+单位制”的管理模式,但
           其逻辑依然是将胶工视作个体劳动力。 虽然从工人福利的角度出发,农
           场提供了包括住房、娱乐、宗教、教育等全方位立体服务,但其最终目的
           是为保障工人的劳动力再生产,使农场获得稳定且忠诚的个体劳动力。
           而在中国,“单位制” 的实践是为了创造符合社会主义制度的新型社会
           结合方式, 单位制下的工厂同时是一个执行国家意志的行政组织 (路
           风,1989)。 相比之下,孔雀农场的“单位制”始终是经济的,不 是社会
           的,更不是政治的。 这当然既包括客观上的“不可能”,也包括主观上的
          “不愿意”。“不可能”是因为孔雀农场作为外资企业,既无力全盘复制
           单位制管理模式, 也不可能被允许扮演兼具政治意识形态目标和全面
           社会改造目的的全能型单位制角色(李路路,2002;李猛、周飞舟、李康,
           1996)。“不愿意”是指,作为一个营利性公司,农场的实践逻辑本质上是
           市场主义的, 而非以打造一个全新的有机运转的社区作为农场的核心
           目标。 由此可见,孔雀农场的实践是并不完全的“工厂宿舍+单位制”管
           理模式,实质上依然是将劳动力与农场的关系视为“交换关系”,而未清
           晰地看到劳动者社会结合的内在需求。
               正如前文所言,流动对于老挝胶工而言是常态,流动也意味着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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