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4 - 《社会》2023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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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家可归”的孤儿与作为天职的科学

                    这一献身要求有卡里斯玛式激情。在“科学作为天职”的演讲中,韦
                伯并未详述“对事物本身的激情”这一内在前提要求。 然而他在这一演
                讲中所弥漫的澎湃激情, 本身就堪称此种前提要求的展现。                            35  也就是
                说,这一演讲应该由两部分组成:其一是韦伯的演讲内容,也即我们通
                过文字可以阅读到的部分;其二是韦伯在演讲现场所展现出来的激情。
                这两个方面共同构成了该演讲, 缺一不可。 而这一激情也是韦伯对于
               “当下”要求的重要方面,却往往为研究者所忽略。
                    事实上,在韦伯的研究中,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于这一“孤独之
                子”在激情方面的要求越来越高:新教教徒尚可以依赖信仰的驱动力或
                者说基于救赎证明的内在激情,现代人则必须在诸神之争的时代,从其
                个体性中寻找自我不太容易把握的激情, 以驱使自己面对世界及自身
                的意义问题。
                    另一方面,韦伯也强调,科学可以提供给学者的仅仅是头脑的“清
                                                                             36
                明”( Klarheit)。此种对于科学的禁欲主义期待,本身就是一种道德行为。 !
                对于科学家来说,“唯一有效的品德就是朴实的理智诚实”(韦伯,2018:
                45)。 因为此种科学的界限,正是与世界观相关的终极立场问题,需要每
                一个人自己去面对。
                    以理性化的方式献身, 这一对于科学家的要求与韦伯式清教徒的
                行动伦理完全一致。 无家可归的孤儿,当然要独立承担自己的命运与价
                值问题。 对于韦伯来说,这是欧洲文明的命运必然。“科学作为天职”的
                说法,最终彻底体现出韦伯对一名欧洲式孤儿淋漓尽致的刻画。“天职”
                这一献身需要艰难的理解和艰辛的劳动。 科学家需要成熟起来,才能理
                解这个世界与自己的命运(韦伯,2018:39)。 前述清教徒的精神分裂症
                状完全体现在了以科学作为天职的知识分子身上:激情与理性化、无意
                义与科学研究、 支配世界的欲望与禁欲主义的自我要求等一系列自相
                矛盾之要素的紧密结合,无不彰显着这一点。
                    五、“无家可归”的孤儿与作为天职的科学

                    (一)无家可归与天职

                35. 参见洛维特(2008:23)对于当时演讲情景的回忆。
                36. 正如韦伯(2018:40)所说,“一 位 成 功 地 做 到 这 一 点 的 教 师 , 是 在 为‘道 德 ’ 力 量 服
                务,担负了创造清明与责任感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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