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2 - 《社会》2023年第2期
P. 142

共生与世界主义:帕克人类生态学视阈下的美国社会

                单独生存的条件下共同生活。这种自然经济的生态秩序被称为共生。共
                生关系的领域总是比那些由交流引发的亲密的、 私人的和道德关系的
                领域更具包容性,也更能迅速地扩展(Park,1938:194)。 于是,二者之间
                的难以匹配带来了文化适应的难题。
                    交流的功能是“维护社会群体在空间和时间两个维度上的统一和
                健全( unity and integrity)”(Park,1938:192)。 在时间的维度上,任何社会
                形式都有其生命。 正是通过交流,社会形式的生命才以传统的形式传递
                下去。 就空间而言,交流赋予社会群体以文化单位的特性。 交流编织了
                一个相互期待的网络,把家庭、市场等不同的社会实体联系在一起,维
                持一种使其能够发挥各自功能的协调。 然而,在现实社会中,每当新的
                交流形式促使文化上彼此孤立的不同族群密切接触时, 常见的后果就
                是加剧竞争,引发冲突。
                         这是一个被少数零散的种族群体占据的领土, 每一个族
                     群都是一方小天地的焦点和中心,在这个世界里,所有的成员
                     都以相互熟知和忠诚的纽带联系在一起。 另一方面,在这些小
                     的部落和家族单位之外, 人类生活在这样一种彼此的关系之
                     中,就像他们与动植物生活在一起一个样。 ( Park,1938:194)
                    当各族群的人们选择在同一个生境内谋生时,他们很可能“生活在物
                理上毗连,但或多或少完全处于道德隔离的境况中”( Park,1938:201)。
                这是历史上每一位移民的处境,他们“寻求在既定社会的经济秩序中找
                到 一 席 之 地 , 同 时 又 保 持 着 与 其 格 格 不 入 的 文 化 传 统 ”(Park,1938:
                202)。 定居在文化的边疆,不受与外部世界来往的侵蚀。 这种既近又远
                的心理特质意味着人与人、群体与群体之间的距离感始终挥之不去(李
                凌静,2018)。
                    由于移民缺乏家庭和群体传统施加的控制,因此他们“对移居国的
                传统和习俗的影响更加开放” (Park,1921:177)。 这些移民表现出的
               “ 对 外 部 刺 激 的 敏 感 性 ” 而 不 是 被 动 响 应 , 为 充 斥 着 多 族 裔 聚 居 地
                (ethnic enclaves)的道德危害提供了一个替代方案(Wald,2002:667)。 换
                言之,移民聚居区提供了一个舞台,在那里,都市社会学家可以测试自
                己的能力:把患病的外来者(diseased outsiders)转变为美国文化的生产
                承载者(productive bearers)(Wald,2002:667-668)。 他们试图把移民聚居
                区变成可预见的“过渡社区”,一个过渡的地理空间和发育的中间阶段,


                                                                          · 135·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