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18 - 《社会》2023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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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从抑或濡染? 班级同伴网络视角下的心理健康研究

                在此过程中,积极乐观的同伴可能成为社会网络或团队的中心,并对周
                围的同伴形成积极的濡染和影响(Fowler and Christakis,2009)。 再次,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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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隧道效应 。 当个体身处困境时,如果感知到周围人积极的情绪和乐
                观的心态,那么个体对未来的预期可能由担忧转变为乐观,并相信自己
                即将脱离困境。 因此,快乐同伴的存在可能增强个体对负面事件的乐观
                认知和解释,进而改善个体的心理健康状况。 最后,快乐情绪的直接濡
                染。 在与快乐同伴的互动中, 个体能够瞬间捕捉到快乐同伴的面部表
                情、积极的语言和肢体动作,并对其进行无意识的模仿和同步,从而获
                得愉悦的心情和乐观的心态。 即便陌生人之间短暂的互动,这一效应也
                仍然可能存在, 这也是“微笑服务” 能够提高顾客满意度的原因所在
                (Pugh,2001;Tsai and Huang,2002)。
                    相较于抑郁同伴效应,围绕快乐同伴的实证研究相对较少。在为数
                不多的研究中,福勒等(Fowler and Christakis,2009)基于快乐情绪的扩
                散研究发现,倘若关系人是快乐的,那么个体快乐的可能性将增加15.3%,
                也即一度分隔效应为 15.3%。 类似地,二度分隔效应和三度分隔效应分
                别为 9.8%和 5.6%。 研究还发现,快乐关系人的数量越多,则个体表现
                出快乐情绪的可能性越大, 而非快乐关系人的数量对个体的快乐情绪
                没有显著影响。 换言之,快乐关系人的社会濡染效应呈现非对称性的特
                征:快乐关系人的积极效应大于非快乐关系人的消极效应。 但另一项基
                于随机分配室友的实证研究则发现, 室友的快乐情绪并不会对大学生
                本人的心理健康产生显著影响(Eisenberg,et al., 2013)。 最近的一项实
                证研究也表明, 年级快乐同伴的比重与青少年的心理健康并无显著关
                联 (Lee and Lee,2020)。 除了研究对象和模型设定的差异之外,上述实
                证结果不一致的原因也可能在于快乐同伴效应具有异质性, 在不同的
                情境下会呈现差异化的影响(详见本文第三部分)。
                    社会濡染理论为解释心理健康的同伴效应提供了全新的视角,但
                是围绕该理论的解释逻辑和实证检验仍然存在几点不足:首先,依据社
                会濡染理论, 个体的心理健康分别受到抑郁同伴的消极影响和快乐同

                4. 隧道效应由心理学家赫希曼提出, 最初用来解释人们对未来福利的预期对当下幸福
                感的正向影响。 赫希曼( Hirschman and Rothschild,1973)做了这样的类比:当人们开车进
                入双车道的隧道时,尽管自己的车道停滞不前,但是如果看到旁边车道开始移动,则表
                示前方的交通阻塞情况已经结束,想到自己即将开始移动,心情自然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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