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9 - 《社会》2022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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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2·6
学研究之外是不对的,他认为家庭极为重要,是道德、习俗和责任的养
成所。 3
费孝通在 1946 年发表的《文化的物质面与精神面》一文中,几乎完
全参考了所译《文化论》中的相应部分,可见,他本人在思想上对马林诺
夫斯基的接受。 费孝通( 2009e:469)尤其强调地方团体及其在国家团体
形成和发展中的重要性。 他以当时英国、美国和苏联的情况作为参照,
认为中国国家团体的发生与发展应该与已有的地方团体相衔接, 而不
是压制后者;而当时中国的社会变革恰恰是以发展国家为先,与此同时
在方方面面破坏了原有的地方团体, 导致村镇地方团体逐渐解体以及
桑梓情谊的淡薄。 这是费孝通谈“桑梓情谊”的重要思想背景之一。
此外,费孝通( 2009e:469)认为,地方团体面临解体危机就是涂尔
干所说的“社会凝固性的损蚀”,使人与人之间只有利害,而没有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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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 因此,他认为人应该从生物性的单子( monad) 状态中超越出来,与
他人发生关联,“每个个人的生存不能单独解决, 他得依靠社会的完
整”,人的这种社会性最终表现为分工与合作,每个人的生活都需要依
赖 于 别 人 来满足 ,人 与 人 之 间 构 成 相 互 依 赖 、不 可 分 离 的 关 系(费 孝
通,2009d:223-224)。 这一点也是理解“桑梓情谊”的关键。“桑梓情谊”
是一种社会性情感,能够推动人从个人的、私人的范畴超越到社会的
范畴里去。 他分析费达生的自述时指出,费达生将复兴家乡的丝业视
为一种信仰,为此,她与几十位女士放弃安闲的小姐生活,在烈日暴雨
中奔波,却乐在其中;费孝通将这种精神称为“宗教热忱”,由此,她们
能够不为自己打算而为人服务(费孝通,2009a:265)。 这种精神也就是
桑梓情谊。
最后,理解“桑梓情谊”的另一个重要问题是其中所谈到的人与其
乡土之间的情感联结。 那么, 这里的“人” 到底是指哪些人? 涂尔干
(2006:27-29)在追溯法团兴起历史时指出,法团的最初表现形式是罗
马时期的手工业,到了中世纪,围绕手工业发展起来的工匠和商人群体
3. 也是在这 个意义 上,涂尔 干(2006:37-38)反对 梅因 和 古朗治 的父权 制 思 想 ,认为国
家有另外的起源,而非起源于家庭.
4. 费孝通(2009d:244)借用莱布尼茨的单子概念来描述生物 性个体 是一个 自足的感觉
单位,表现为“没有窗户可以使别的东西跑进来或跑出去……各个单位的痛痒是锁在 窗
户里无法相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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