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0 - 《社会》2022年第5期

兴趣与行动意义的生成：从反思实用主义看杜威的教育思想

theme in his later years. The concept is the key to understand Dewey’s thought
abou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individual， society, culture and civilization.
Dewey’s view of interest includes three levels: the distinction between interest and
pleasur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terest and will in individual actions， and how
interest unfolds in children’s daily tasks. Articulating these aspects helps us
understand Dewey’s centrality to the progressive movement and pragmatist
tradition. Dewey’s thought leads to a novel interpretation of “progress” in modern
society， in which Dewey’s archetype鄄actor whose ultimate interest is to create the
meaning of action rather than to preserve a given cultural value. This paper also
places Dewey in the light of the critical observation of pragmatism by some
prominent continental European social thinkers.
Keywords： interest， action， John Dewey， Max Weber， pragmatism

一、 引言

1904 年， 德国社会学家韦伯来到美国。 在为期三个月的旅行中， 1
韦伯惊叹于美国迅猛发展的资本主义、强劲的工业化、独特的大学制度
以及整个社会在巨变中呈现出来的勃勃生机。 与半个世纪前托克维尔
对美国的印象类似，韦伯讶异于美国的“新”与“快”。 没有贵族制与君
主制的遗产，也就没有民主社会需要摆脱的束缚，美国毫无保留地呈现
出令欧洲人赞叹的社会进步的前景，它或许代表欧洲人的未来，尤其是
在物质文明的创造力和丰富程度上。 然而，另一方面，整个进步主义的
浪潮尚处于风起云涌之时， 美国的西进运动正迅速地将印第安部落所
在 的土 地——美 国 人 心 中 的 自 然———纳入 铁 路 与 城 市 交 织 的 现 代 社
—
会。 在韦伯的西行漫游中，作为一名欧洲人，他目睹了西部从自然野蛮
状态快速进入城市化的变迁，他的情感是复杂的，有一丝对失去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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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自然之地的浪漫感伤之情， 更怀有面对荒野一般的自然和城市文明
1. 1904 年韦伯赴美之前交付了《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的第一部分，而他把美国之
—
行的心得——关于促进资本主义发展的伦理生活态度———融入了第二部 分的写作和修
改中。 韦伯对美国作为资本主义与民主社会前沿的思考也深深渗透在“以学术为业”与
“以政治为业”两篇演讲中（Scaff， 1998， 2011）。
2. 韦伯在参观马斯科吉（Muskogee）之 后，写下了这样的文字：“这次‘古老浪漫 之地’的
旅行也就到此为止了。 等到下次我来到 这里的时候，这些‘浪漫 主义’的留存也 就不见
了”（转引自 Scaff， 2011: 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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