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7 - 《社会》2022年第4期

社会·2022·4

观念与女性的阶层认同无疑产生了深远影响。
3. 改革开放后的女性阶层认同
迈入改革开放后的转型时期，伴随着社会各领域的巨大变化，中国
女性的阶层认同开始受到不同力量的冲击并开始重塑。 下面我们分别
从配偶阶层和出身阶层的影响这两方面来探讨转型时期女性阶层认同
的变迁问题。
（ 1）配偶阶层与女性阶层认同
女性阶层认同受丈夫影响的程度是性别角色平等化程度的体现。
现代化理论认为，随着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的推进，性别角色将摆脱传
统的男性主导，向着平等化的方向转变（ Inglehart and Baker，2000）。 改
革后的中国所经历的现代化和工业化同样包含推动性别观念平等化的
因素。 一方面，工业化为农村女性提供了大量的非农工作机会，增强了
女性的经济独立性，推动了性别平等观念的发展，使得改革前难以触及
的农村地区也发生了改变 （ Chen，2005；Shu and Zhu，2012；Hu，2016）。
同时，基础教育的普及与高等教育扩张为女性提供了更多的教育机会，
男女在教育获得上的差异逐步缩小， 甚至出现了女性教育程度超过男
性的趋势（叶华 、吴晓刚，2011；Treiman，2013）。 教育既是人力资本的重
要表现，也对阶层地位的获得有重要作用，因此，教育水平的提高同样
有助于提升女性阶层认同的自主性。 此外，与改革开放几乎同时，计划
生育政策开始实施。 计划生育不仅控制了家庭生育子女的数量，缩小了
家庭规模，也在客观上促进了家庭对女性教育等领域的投资，提升了女
性地位（ Wu，et al.，2014；陆万军、张彬斌，2016），进而推动了性别观念
的平等化。 因此，在大规模工业化开始之前出生的世代（如“50 后”“60
后”）在成长期受现代化转型的影响较小，而更年轻的世代受现代化转
型的影响更强。 由此，我们提出丈夫对女性地位认同影响的“现代化变
迁假设”：
假设 1a：随着世代的推移，相较于自身客观阶层，中国女性的阶层
地位认同受丈夫客观阶层的影响不断变小。
另一方面，在由计划体制向市场体制转变的过程中，国家力量在公
共领域逐步退潮。 这种退潮既体现在妇女解放的政治话语逐渐让位于
效率优先的市场话语， 也表现为城市经济体制改革中国有企业改制和
私营经济的发展使得就业单位对女性的庇护能力降低 （吴小英，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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