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3 - 《社会》2022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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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2·4

          (Hayes and Miller,1993; Erikson and Goldthorpe,1992a;S覬rensen,1994),
           关于女性自身阶层地位的研究则被边缘化。 这一阶层分析的“传统路
           径”(conventional approach)源于将家庭作为阶层分析基本单位的理论视
           角。自工业革命以来,西方社会的家庭(尤指核心家庭)作为一个共享的
           生育、生产和消费的单位,将男性、女性与外部的社会形态和经济活动
           联系起来。 基于长久以来女性较低的劳动参与率和较高的工作不稳定
           性,传统理论路径认为女性附属于家庭,缺乏独立于家庭之外的个体化
           阶层地位。 因此,家庭是分析女性客观阶层乃至主观阶层认同的基本单
           位( Goldthorpe,1983;M. Jackman and R. Jackman,1983)。 从这一视角出
           发,主流理论在建构社会分层时将性别秩序视作天然的存在。 即使一部
           分女性参与到劳动力市场, 研究者也有意无 意 地 忽 视 了 她 们( Allen,
           1982)。 在具体的研究中,女性的阶层地位一般被认为是取决于她们所
           依附的男性户主,也即,未婚女性是由父亲的阶层主导,已婚女性则是
           取决于丈夫的阶层( Hayes and Jones,1992;Hayes and Miller,1993),她们
           自身的职业状况可以忽略不计。 女性阶层认同的家庭视角在戈德索普
          ( Goldthorge,1983,1984)那里得到充分阐释,他认为,首先,家庭而非个
           体才是阶层分析的基本单位;其次,由于家庭和劳动力市场中的性别不
           平等结构,大多数女性的职业生涯较短暂,对工作的依恋感较弱,在经
           济上主要依赖男性,家庭的阶层地位因此主要由男性决定,而这一点理
           应在阶级分析中体现出来。 尽管在后续研究中,他开始逐渐倾向于家庭
           中的地位支配性模式 ( dominance model) 非绝对的男性主导(Goldthorpe
           and Payne,1986;Erikson and Goldthorpe,1988,1992b), 但阶层分析中的男性
           偏向依然存在。
               然而, 上述传统的阶层分析模式在社会快速的发展与变迁面前受
           到了挑战。这些挑战主要来自两方面:第一,过去几十年间,西方家庭内
           部的性别分工发生了巨大转变。 随着女性劳动参与率的大幅度提高和
           以男性为养家之人(breadwinner)的传统家庭分工模式的比重不断下降,
           这一“ 养家之人”角色在相当一部分家庭转由女性承担,社会经济上的
           性别平等程度得到提高(Besamusca,et al.,2015;Bloom,et al.,2015)。 第
           二,伴随着现代化和个体化的潮流,西方社会的家庭结构形态也发生了
           很大变化。晚婚、离婚现象逐渐变得普遍,家庭规模缩小,家庭结构的不
           稳定性增加,甚至出现了所谓的“无家庭”(no families)模式(Goldscheider 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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